姜覆雪脸上的笑僵了一瞬,跟在二人身后的秦尽崖是真怕姜覆雪现在跟萧泽林算账,把他在官道上直接揍一顿。
但姜覆雪没有,他只是叹了口气,把目光放在前方的道路上。
“泽林,你没得选,我知道,你不救陛下,皇后不会放过你的,你如果没救活陛下,你也得死,我明白。”
萧泽林抿着唇不知道如何作答,姜覆雪说得很对,他没得选,哪怕他猜到皇帝的生死有关于姜覆雪他们所下的那盘大棋,但他没法不全力去救皇帝,说到底他也是个医者,哪有医者对自己的病人见死不救的道理。
姜覆雪也不再说什么了,皇帝醒后第二日他就收到了梁王的信,对皇帝能好起来这件事梁王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让姜覆雪静观其变,不过是继续等下去而已,京城的棋局依旧在梁王的掌控中,只要不出其他特别严重的变故,先前梁王的计划依旧保持不变,只是推迟些日子罢了。
秦尽崖也跟姜覆雪说过,起码现在皇帝多活久一点,大燕的百姓也能多安稳一段日子。
这句话对于行军者来说确实是很好的劝慰,姜覆雪听进去后倒也没那么急了。
只是谁也不知道下次皇帝病危是什么时候,岁月流动时,变故肯定不会少,等的时间越久,岔子也会变多,到时候很多事可能都没现在想的简单了。
大雪阻路,一个多月后姜覆雪一行人才终于回到了沽荆,一到沽荆姜覆雪就收到了韩乐的消息,冯梧在他们回来前几天就消失了,军中有关冯梧的东西都被收拾了干净,不同于往日姜覆雪派任务让冯梧去做,这次,冯梧大概率是不会回来了,应该说,他是回到梁王身边去了。
对于冯梧的不辞而别姜覆雪也没多说什么,对他来说冯梧确实是个得力的助手,但冯梧毕竟不是自己的人,再怎么用他也不会放心,走就走了吧。
冯梧离开没多久后,蒋昭作为秦尽崖的亲卫被提拔到冯梧的位置了,得到这个消息的蒋昭激动的差点晕过去,不为别的,双喜临门,升职前一天蒋昭才知道他妻子有了身孕。
看着蒋昭那副不争气的样子,秦尽崖有些后悔把他提上来了,他还真不知道蒋昭能不能做好这个职位。
但实际上蒋昭很争气,在韩乐那里得知冯梧的事后,蒋昭也诧异了许久,但他清楚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兵了,许多接替冯梧的军务他也慢慢的熟练起来处理的不错,连姜覆雪都评价他看起来比四年前沉稳了许多。
姜覆雪也收到了消息确定了冯梧是回到了梁王身边,也算放心下来了。
同时从京中传来的消息,就是梁王已经从北边回来了,查出了两县贪官,二月死在寒冬的人数是先前上报的两倍,赈灾款被吞了九成之多,皇帝好不容易好起来的身子又差点因为这事气垮。
梁王查案有功,但没要皇帝的赏赐,第二日就以襄阳来家书为由离开了京城返回襄阳去。
梁王这出清高样可谓是把太子看得眼红极了,偏偏此时京城主大事的已经不是他了,他还不能在皇帝面前表现出对梁王的嫉妒和恨,不然只会让不喜欢自己的皇帝更嫌弃自己罢了。
另外三皇子那边的消息竟是意外清闲安宁,比太子还不受宠的三皇子依旧每日混吃等死。因为京中有传言说惑鹰被押进京的俘虏趁着三皇子大婚时逃走不知所踪,同为惑鹰一族的阿雯佳督纶便整日跟着虞贵妃学中原女红,不敢再生是非出来惹得皇帝不悦。
三月中旬,天气开始回暖。
寅庭那边刚把惑鹰圣女娶走,自然也不会那么快再发难惑鹰。
在京城时,塔西塔的大致动向姜覆雪都掌握了,虽有心出兵,但姜覆雪也清楚,他若是去申烽火令再在皇帝面前显存在感,皇帝怕是得找借口亲自斩他了。
现在蒋昭已经彻底顶替了冯梧的位置,但再忙蒋昭也会半月回几次家看他的妻子,这点被军营里的兄弟们到处赞扬,好几次蒋昭自己听见都觉得害臊起来。
另一边,萧泽林不知道怎么了,从京城回到沽荆后便一直写信寄去寅庭,姜覆雪用脚想也知道他是寄给谁的,也是因为萧泽林寄信的频繁,寅庭那边回信的也很频繁。
期间罗河给姜覆雪也写过一封信,内容是:“萧泽林这厮是一天显得没事干吗?一天给我妹寄百八十封信!现在阿溯兵都不练了,天天跟个傻子一样就笑着坐那写信,我真服了,姜覆雪你能不能管管?”
看完信的姜覆雪刚好抬头就看见萧泽林也一脸傻笑的捧着一堆新信回来,于是他低头写了封回信给罗河。
“他两过了十年越看越对眼,我真管不了,你成全他们吧,把阿溯送沽荆来,我替你给她当哥。”
猜到罗河看见信后会怎么骂自己姜覆雪就乐,但马上他就乐不起来了。
在看见萧泽林收到的不止罗溯的回信,还有家书时,姜覆雪其实有些落寞感,自他离京到现在,一封京城的家书也没收到过,而他寄回去的家书,也跟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回应。
刚练完兵回将军府的秦尽崖,就在院子里透过书房的窗户看见姜覆雪躺在椅子上发呆,跟隔了不远正看信还在傻笑的萧泽林简直天壤之别。
秦尽崖自然是知道姜覆雪为什么不开心的,思索了片刻,他去厨房熬了碗汤给姜覆雪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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