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上台北的学校了。』自从我说要专心唸书暂时不连络后,直到放榜我们才再见面,而我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这么说。
「嗯,恭喜。」连头也没抬,他道,顺手切了块肉放进我的盘子里。
『我们…』大概是料到我想说什么,方开口,他便打断了我。
「到时候礼拜五的课别排太晚了,每週五晚上我让人去接你回来。」
分手两字我还是没能讲出口,訥訥地又吞了回去,或许,我也还捨不得放手吧!
「年底又要选举了,你来做事比请工读生让我放心很多。」又切了块肉进我盘子,他补充道,似是在合理化自己的行为。
十月来了,他依言让人每週五开车接我回去,六日我就在他的竞选总部继续打字建人脉档。
由于资料量庞大,所以有四、五个工读生来帮忙,只是他们常在街上跑、发文宣,而我一直在总部里头暖暖待着,其他人多少有些耳语,但见他和韵茹姐待我特好也没敢在间言间语外多做些什么。
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在外头跑行程,韵茹姐白天在总部时就替他四处打电话拜票,晚上陪他出席一场又一场的晚会,可以说是最尽心尽力的候选人之妻了,可他待她却越来越苛刻,而她总是忍耐,静静地等他发完脾气后,转身继续替他打电话拜票去。
不晓得是什么事情,他将档案夹全扫到地上去了,见她还是没说话,耐着性子蹲下身捡,我再也看不下去了。
『韵茹姐,我来吧!您整天忙个没完,蹲在地上会受凉的。』端了杯热茶给她,我弯下身子,将资料一张张放回档案夹。
「谢谢。」她的声音很轻,眼眶略有湿气,接过水杯,转身走出他的办公室,到外头又继续替他电话拜票去了。
「别捡了。」从背后搂住我,嗓音低沉却很温柔。
『你最近怎么了?老是兇韵茹姐,没看见她整天为你忙得晕头转向的吗?』推开他,我将收拾好的资料排整齐,放回他的桌上。
「不知道,看见她就心烦。」拉住我的手,「我很想你。」他说。
『如果我已经影响到你们的感情,那我想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心跳的飞快,我努力冷着脸,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调零起伏,平淡地走出他的办公室。
他的举动越来越大胆、明显,我越来越慌乱、不知所措,心底不停被矛盾拉扯着,一方面私心的想就这么接受他待我的好,霸佔从不该属于我的爱,但另一方面又被理智唤回,要自己记得自己的身分。
『你到底是什么一回事?』礼拜五一大早,我才踏出宿门,就看见他在对街朝我招手,示意我上车,我知道自己已经到达临界点了。
「我不想失去你。」府着几个礼拜前室友拉着我去烫的大波浪,他说。
「自从你到台北唸书后,越来越美了,那些毛头小子看你的目光和三不五时的献殷勤让我很不安。」
『理性点,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我们之间的关係,你是洞悉一切、凡事都在你掌握中的新科议员呀!你再这样对我好,甚至像现在一样什么都不管的跑来,连我都要失控了。』叹口气,我真的很怕自己会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地霸佔不属于自己的感情。
我能说的都说了,能做的也都做了,他却还是依然故我,甚至开始连跑行程都带上我,而我也由着他去了,只要他和韵茹姐继续维持过去恩爱夫妻档的形象,跟在他后方看着他们夫妻俩千着手拜票,似乎没我想像得那样难熬。
「大家休息一下,赶快来吃点心吧!」听说只有六、日下午他才会提着各式各样的点心回来,大家都说那是因为週一的行程比较少,想到能稍微休息一天,议员心情好,可是我和他心里都很清楚,是因为我的缘故。
为了买点心给我吃,他只能全部的能都请,一开始我没发现的,直到前几回吃烧仙草时,大家讨论着碗里的料,我才发觉自己手里的这碗不只料的种类比别人多,而且全是我爱吃的,接着我又注意到自己的点心上永远有个小记号,而他总是亲自拿着放到我的桌上。
虽然每个礼拜在两个城市间移动挺累的,也因而没了假日,但又觉得现下的自己是幸福的,只是幸福得很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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