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少年学子最是风姿意气,熙攘拥挤的人群中,容棠站了一会儿就被挤得有点头晕。
宿怀璟拉着他出来,远远看着临渊学府中这一届的考生跟柯鸿雪他们攀谈。
隔着一条街,人流密集度少了许多,他们找了一处四下无人的所在,漫无目的地望。
对面是儒袍学冠的男子,这面是打量那些人的朝官,偶尔飘过去一阵脂粉气,却又都是京中一些比较出名的媒婆。
科举也好,捉婿也好,和女子好像都没有多少关系。
容棠从那阵眩晕中缓过神来,说不清心下什么感受,总觉得有点微妙的难过。
为这个时代,也为教育资源的匮乏和观念的愚昧。
他撇开眼,没再看那边,而是凝神望着路边一棵香樟树下散落的绿色果果。
蚂蚁搬着不知道哪儿淘来的食物,一颗颗避开它们往自己的蚁穴爬去。
宿怀璟突然轻声说:“前些日子我问了御史中丞一个问题。”
御史台中御史中丞设二人,宿怀璟如今还没坐到那个位置,他们都是他的顶头上司。
容棠有些讶异地抬眸,没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向自己起这个话头,却还是下意识地附和:“什么?”
“我问他既然男妻可以参加科举、入朝为官,为什么女子不可。”宿怀璟轻声说。
容棠心下猛然一惊,抬头错愕地看向他。
宿怀璟见状轻轻笑开,牵过他手捏了起来。
仲春近夏,京中气温虽还未到炎热,晌午的光线却已经刺眼了起来。
贡院门口是鼎沸的盛宴,金吾卫穿着铠甲,行走其间。
宿怀璟说:“中丞大人说他也不知道,但他提及刚入朝的那些年,也曾见过有人以女子之身站立朝堂,位居百官之首,驳谗言、明是非、献良策。”
容棠抿了抿唇,知道他说的是谁:“祖母。”
宿怀璟点头,笑道:“是长公主殿下。”
“殿下两次出入朝堂,一为明宗即位,二为先帝掌权。”宿怀璟问:“棠棠,你知道那些年里,百官弹劾殿下的奏折有多少吗?”
容棠摇头。
这是原著中不曾讲述的过往,端懿如今除了佛堂,也少与人交流,容棠只知道她曾被誉为一代女相,是当世无数大儒口中人人称赞的女子,却的确不知道宿怀璟这个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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