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用这样内疚,我从来没有怪罪过你。”
对于景洵的死,羽决一直很自责,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对方。他发誓一定要保护好云祭,所以这些年来没日没夜地磨砺自己,枪法日益精进,所向披靡。如今的羽决,已是南玄帝座下最强的影卫。
夜幕低垂,满目山海空念远,漫天星辰却再无相思人。
“寒城这一带最近好像不太平,我们还是回吧。”
两人准备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权衡一番后,就来到了寒城的城主府。寒城是当年占领北疆后划分出来的新城,是个地广人稀的偏僻之地,这里的城主府自然要寒碜许多,云祭勉强将就了一晚。
翌日天晴,云祭睡得半梦半醒时,被窗外的嬉闹声吵醒了。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推开房门,羽决正揣着手臂倚在门旁看他。
庭院内,一群小孩正在玩蹴鞠游戏,将一只皮革草球踢来踢去。被围攻的小男孩约莫六七岁,他一拢如意纹锦衣,揪着神气的小马尾,正踩着草革球眉飞色舞的耀武扬威,“都给小爷闪开!”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小孩?一大早闹腾得……”
“据说是城主家的亲戚,殿下要和他们一起玩吗?”
“我才不要呢,多幼稚啊!”云祭正埋汰着,那只草革球竟冷不防朝他面门飞窜而来,幸而被羽决敏捷地一手扣住了。
踹球的小男孩是故意的,还用稚脆的嗓音挑衅道:“皇城来的贵公子是嘛?觉得我们幼稚呀?那你几岁,十岁有没得?”
云祭翻了个白眼,转向羽决道:“我们收拾下就离开,这些乡野小孩聒噪得很。”小男孩见状忙率领一帮小孩堵在门口,他们本想挤进去瞅瞅,毕竟这位皇城来的小公子衣着华贵,容貌也实在漂亮惹眼。但羽决回眸一个冷冽的眼神,便把他们都吓退了出去。
“你这么快就要走啦?”小男孩问了一嘴,见云祭不理会,他又从身后掏出一只苹果,“给你吃这个,再多玩一会儿呗?”
“你留着自己吃吧,我才不稀罕,又不是没吃过。”
小男孩有点失望,“那你稀罕什么,我去找来给你。”
“去去去,出去玩吧,我稀罕的东西你可给不了。”
小男孩腆着俏脸,凑到云祭跟前认真问他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我给不了?等晚些城主回来了,我叫他想想办法呗。”
云祭这才细看对方的容貌,这孩子模样明俊,眉目间竟藏着些矜贵,莫名有几分像自己父皇。他顿了顿才道:“我什么都不缺,就差个娘,你那么有能耐,就去给我把娘亲复活,能做到不?”
小男孩愣住了,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云祭没再搭理他,收拾好行礼就拉着羽决要走,刚到门外那小男孩又追了出来。
“等等!我也没有娘……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复活你娘。”
“什么?”云祭错愕地回头,突然间不讨厌这熊孩子了,心底反而涌出一种同命相怜的感觉,他放下行礼,决定再玩一会儿。
尔后,云祭就坐在庭院前的花树下,和一群孩子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孩子们都很好奇繁华热闹的皇城,云祭绘声绘色的给他们描述起来,孩子们全程星星眼,时不时还要哇哇赞叹几声。
云祭讲得口干舌燥,喝水时才想起要问大家伙儿的名字。小男孩举手抢先回答,自信地拍胸道:“我叫阿钰,是金玉的钰,我爹说我从小就能折腾,金刚不坏,所以才给我取了这个名。”
“哈哈哈……”孩子们捧腹大笑,“阿钰的绰号就叫小金刚!他爹每次撵着他打的时候就是这么吼的,说他打不坏,得往死里打!”
“是吗?”云祭忍俊不禁,依稀记得许多年前,娘亲怀着弟弟的时候,就说肚子里是只小金刚,如果弟弟还在,也差不多是阿钰这么大了。恍然发觉阿钰在盯着自己,云祭便问他:“干嘛这样瞧着我?”
“我我我就是觉得你笑起来有一点好看,和我爹一样好看。”
“说起来,你也是由自己爹一手带大的吧,他经常打你吗?”
“这个嘛,打倒是经常打。”阿钰说着就掀开衣摆,把裤腰后面扯开来给大家看,“你们看我屁屁红肿得,就是我爹前两天打的!”
“嘶嘶嘶……别摸别摸,疼的疼的,嗷嗷嗷!”阿钰打开小伙伴们乱摸的爪子,龇牙咧嘴地把那半边屁屁收了起来,没羞没臊的。
“我爹总喜欢教训我,平时我不小心闯了祸,他就骂我是个天生的坏胚子,是个小骗子。摸着良心讲,我不就是偶尔撒个野、扯点小谎嘛!哪家小孩不这样?他老是嫌我不乖,他自己还不是一身毛病。”
“你们不知道,我爹烧饭可难吃了,丢出去连狗都不吃!他吃啥都要放糖,唉哟,可把我腻死了!他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居然爱吃糖葫芦的,你们能信吗?他脾气还很执拗,我要敢唱反调,他得把我屁股打开花,一点都不讲道理,就是那个什么来着,冥王爷不灵!”
“是冥顽不灵,不是冥王爷不灵了。”云祭笑着纠正道,“你这么说你爹坏话,不怕他待会儿听到了,又过来打你屁屁呀?”
“不怕!我爹出去办事了,回不来的。话说你爹为人怎么样?他是不是皇城的大贵人?那个什么挥金……挥粪土什么的?”
“是挥金如土。我爹很无趣,就不提他了,你继续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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