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随见状,再度开口,“梧桐,坐。”
于是它又老老实实地坐了起来,跟站军姿似的,眼神时不时往桌子上瞟,何以随索性就将帽子拿下来给它戴上。
它瞬间就笑了,一个劲儿的吐舌头。
何以随骂它,“就你会装。”
蛋糕和向风那天那个一样大,宋清然趁着他们招呼人往中间凑过来的空隙瞟了几眼,样子也好像和那晚那个差不多,应该都是同一家的。
来的人几乎也是上次来的那群,不过他比较懒,大手一挥来了个自助,“不好意思,这蛋糕是向风订的,味道一般,你们自便。”
向风笑骂了句‘没良心的。’接过刀子切了一块,端给了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的唐六一。
宋清然没顾上吃晚饭,现在也有点饿了,她上次吃了觉得味道挺特别的,想着等会儿轮到她的时候想切块大点儿的。
天总不遂人愿。
她看着何以随递给她的那一小块儿蛋糕陷入了沉思,这确定不是喂蚂蚁的吗?好吧,有点夸张了,应该是蚂蚁军队。
他正在和旁边的男生聊天,嘴里嚼着口香糖,开口时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宋清然看着旁边这个笑起来倾倒众生的男人,也忍不住勾唇。
聊天内容她倒是没听,不过余光倒是一直留意着旁边的男生,勺子时不时挖着蛋糕,很快就吃完了。大概她的口味是真的独特,又或许的确是饿得不行味觉出现幻觉了。她认为这么好吃的蛋糕,却还剩一大半。
她莫名有点开心,耳边男生的说话声仍在继续,她拿起空盘上的塑料刀就想再切一块,身后却被人拉了一把,宋清然顺势坐回原位,狐疑地看向他,意味明显,“怎么了?”
“别吃了。”他跟刚聊天的朋友打了招呼,起身出了包厢,留下宋清然一脸懵的坐在原位。她愣了下,尴尬地将塑料刀放了回去,拿起桌上的温牛奶,泄愤似的喝了好几口。
旁边刚跟何以随聊天的男生趁机搭讪,开口就是一句玩笑,“啧,你说我是磕你跟向风的cp呢?还是磕你跟何以随的cp?”
这男生叫石磊,满身的匪气,不过倒不是什么坏人,反而心肠很好。大学毕业后去当了兵,回来后一身正气,她还跟何以随参加过他的婚礼。
宋清然倒是歪着头认真想了一下,“这个时间段的话,应该是我跟向风吧?”毕竟他俩这时候在传绯闻。
石磊闻言笑得直拍大腿,“您可真敢说?”他放了手里的酒杯,眼睛看向又被向风惹恼了的那只土拨鼠,“那俩才是正经cp吧?”
宋清然直接朝他竖起大拇指,连连点头,眼神简直就叫一个肃然起敬,“苍天有眼,总算有个明白的。”
“不过你们班向大班长这么讲义气,跑办公室质问班主任、找处分背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你这锅,背的也不亏。”
这话说的倒也在理。
“以奶代酒,敬你一杯。”两人眼底皆是笑意,倒有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何以随再进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两个果盘,一大一小,他将小的那个放到宋清然右手边,“吃点水果。”
她明天还有课,吃那么多蛋糕,今晚回去估计又是跑不了一番运动,着实感激他的细心,宋清然心头一暖,轻声道了谢。
梧桐躺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那个帽子被它拆得粉碎,她突然想到什么,“何以随,为什么给它起名叫梧桐啊?”
“捡到它的那条街有一棵梧桐树。”
宋清然垂眸,本就应该是这样的,她在期待什么。
何以随抬眸看了她一眼,而后淡淡移开视线,男生的说话声再次在耳边响起。本该是很开心的氛围,可她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们婚后,他的第一个生日。
她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别墅里,空旷的屋子回荡着水滴的滴答声。她在阳台那里坐了很久,怔怔地看着手机界面的那条微信。眼见着他的生日就快结束,她起身朝客厅走去,关了所有的灯,借着天边的那一杯月光,耐心的点满了蜡烛,最后再悉数吹灭。书房里的时钟准时响起,宋清然静静看着眼前的蛋糕。
“生日快乐,何以随。”
回忆渐渐褪去,她的意识也跟着散去,忽然就盲了心,下意识地开了口,“生日快乐,何以随。”
男生身躯一震,侧过头望向旁边轻声呢喃的女生,她的目光失了焦,失神地看着面前的大蛋糕。
“哦。”手里的酒被他一饮而尽,掷在茶几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就算你装可怜我也不会给你吃。”
宋清然看着他,四目相对,肩膀下意识往后缩,眼底逐渐开始发涩,她突然觉得胸口莫名烦闷起来,让人透不过气。她淡淡地‘嗯’了一声,快速地移开了视线。
她其实不想难过的。
她知道他是因为工作忙,他事业心重,他有理想有抱负,她知道的,她都知道。可,她的心再僵硬,也不过是肉做的,还是会疼。
莫泊桑曾在《一生》中写道: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我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
她不知道这段话是否符合她此刻的心境,只是四年了,她走了很远的路,其实并不在意路途有多远多艰难,让她难过的是,这条路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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