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一把抓住了云奏的手,“阿娘是不是为了我才死的?你说,我是不是死了比较好,这样我就能见到阿爹阿娘了?”
“倘若杜老夫人当真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才死的,你适才所言对得起杜老夫人么?”云奏抽出手来,一巴掌打在了杜公子的右颊上,那右颊应声生出了五枚指印。
杜公子被打得偏过了首去,半晌后,他登地站起身来,进了自己的房间去。
云、叶俩人不放心,跟了进去,却见杜公子正在收拾些值钱的物件。
杜公子听得俩人进来,解释道:“解秽宴的花费是乡邻们凑的,我须得还他们。”
待收拾妥当了,他又道:“我去当铺将这些当了,应该足够了。”
他并未理会俩人的反应,出了门去,去了一家当铺,得了一小块碎银以及一串铜板。
而后,他回村问了负责张罗解秽宴的妇人,知晓是谁人凑的钱后,便去一一还上了。
其中有推脱不肯收的,亦有一脸失而复得的。
回到家中之时,他手中不过九枚铜板。
他攥着九枚铜板,又倏地松开了。
九枚铜板随即散落一地,脆响阵阵。
他又侧过首去,对着俩人道:“多谢两位公子,两位公子且离开罢,毋庸再管我,若是他们执意要杀我,防不胜防,我安然就死便是了。”
随着六月渐近,叶长遥心中愈发焦急,他恨不得立刻便赶去观翠山,但真相尚未水落石出,若杜公子并非真凶,恐有性命之虞,他无法眼睁睁地任由一条鲜活的性命逝去。
故而,他一口拒绝道:“在查出真凶前,我们绝不会离开。”
杜公子肯定地道:“真凶不就是我的哥哥、妹妹之一么?又或者是之二、之三、之四。阿爹阿娘不曾与外人结仇,无人有杀害他们的动机。”
恰是这时,天未亮便出现过的那两个衙役又出现了。
他们到了杜公子面前,由其中一人道:“你不是有杀人动机么?我听闻你父母日日逼着你念书,要求你必须要考上三甲。”
杜公子不敢置信地道:“阿爹阿娘逼我念书,要求我必须考上三甲,是寄望于我,我怎会因此事而杀父弑母?”
衙役道:“不过九日,你接连死了爹娘,教人如何不疑心?县太爷吩咐我们要带你走一趟,这便走罢。”
杜公子不卑不亢地道:“走一趟便走一趟,我行得正坐得端,还会怕你们不成?”
杜公子随衙役们去了官府,这杜家便只余下叶长遥与云奏了。
云奏自从天蒙蒙亮便被闹醒,现下已过午时了,云奏还不曾歇息过,且今日份的汤药亦未喝,是以,叶长遥吻着云奏的额角道:“我们回客栈去罢,这案子便交由县太爷去查。”
“嗯。”云奏确实已困倦了,他堪堪打了个哈欠,右手突地被叶长遥捉住了。
叶长遥揉了揉他的右手,问道:“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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