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垃圾的叶尧每天中午还能有一个馒头,谢桑言看起来家境应该还不错,为什么连一个馒头也没有?
怕被谢桑言发现,他连忙移开了视线,竖着耳朵听他的动静。谢桑言吃了一个面包后就没有再吃任何东西,靠在墙上闭眼休息了。叶尧五味杂陈,彻底确认了,谢桑言的午饭,只有一个发霉的小面包。
他能吃饱吗?
叶尧手里的馒头被他啃的只剩下一小半,饭盒里还有几根榨菜,这是他剩下来的,给人吃也不太好,而且想都不用想,谢桑言一定会很嫌弃地拒绝他。
没人会想要他的东西的。
叶尧心里堵着这根刺,就算想和谢桑言分享食物,也会因为这个事实而打退堂鼓。他不敢。而且,他的馒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分出去只有丢人的份。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俩没有再说话,分别坐在仓库屋檐下的两头,听着天上落下的淅淅雨声。
想是这么想,但接下来的几天,叶尧还是默默观察起了谢桑言的午饭。
谢桑言吃的东西很奇怪,也不规律,有的时候是一个小面包,有的时候是一袋鲜花饼,一瓶水,而且看上去也不太新鲜的样子。还有几次,一整个午休,他没有吃任何东西。
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家庭或者正常父母会给孩子的食物。
叶尧又不是傻子,这样一猜,肯定就知道谢桑言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要么是家庭原因,也可能是零花钱的原因,总之,他看上去过得没有明面上那么好,很有可能经常饿着肚子。和他不一样,叶尧是因为担心卢星平糟蹋他的食物才躲到这里来吃饭,而谢桑言到这里来吃饭的原因,应该是不想让人看见他吃的都是些快要腐坏的食物,他很能理解这种名为‘自尊’的东西。
叶尧心口一戳一戳的像是被针刺了一样,他很庆幸,至少他还有爷爷,虽然他们穷,但是爷爷从来不会让他饿肚子。
要不分给他点东西吃吧。叶尧下定决心。
于是那天回到家后,叶尧旁敲侧击问爷爷:“爷爷,如果有人帮过我的忙,我要用什么礼物谢他比较好呢?”
“是你朋友吗?”爷爷丝毫没察觉到不对劲。
“唔,嗯……算是吧。”叶尧支支吾吾敷衍过去。他知道自己和谢桑言连朋友的边都没达到呢。
“既然是朋友,那你送什么,他应该都会喜欢的。或者你可以看看他现在缺什么,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按着他的喜好送总不会错的。”爷爷说:“爷爷可以帮你买。”
叶尧连忙摇头,“不用的不用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爷爷听了,笑着揉他的头发。
缺什么?听了爷爷的开导,叶尧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谢桑言没有东西吃,他要把自己的馒头送给谢桑言。
第二天,叶尧特意挑了个大点的馒头带进了学校,一整个上午坐立不安,就一直惦记着赶紧到午休时间,也不知道谢桑言会是什么反应,他会不会高兴呢?
上午第三节体育课,操场上成双成对的学生在嬉笑打闹,叶尧一个人在树下坐着,无聊地用手拨拉着泥玩,耳边都是欢声笑语,吵闹聒噪,他一抬头,望见不远处的树下也坐着一个人,是捧着书在读的谢桑言。如果是别人在体育课上看书,叶尧会觉得这人是个书呆子,但是放在谢桑言身上,他却觉得难怪人家成绩好,这么努力怎么可能不优秀。
谢桑言整个人像镀了一层光。
他看得入神,直到谢桑言脑袋动了动,似乎想抬头,叶尧连忙别过脸,下意识想要逃避,起身就往教室走,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去教室要干什么。
哪知一到教室门口,就看见里面站着四个人。
卢星平和他的跟班围着一个男生,男生哭哭啼啼在哀求什么,卢星平骂了他两句,从他手里抢过了什么东西,叶尧看得分明,是几张钞票。
他没有发出任何动静,立即转身就走。
刚走出去没多远,身后就响起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他的脖子被从后面紧紧扼住,拖进了厕所里。有人用衣服死死蒙住了他的脑袋,把他大力推倒在地,重重的力道隔着衣服砸在他脸上身上,他手脚并用挣扎时,不知多少双手猛地按住了他,他就动不了了,只能像条死鱼一样任人殴打。
头上裹着的衣服太紧了,很快攫取了他的呼吸,他出气多进气少,憋得脸色青紫,就在他以为要被闷死时,盖在头上的衣服这时被扯下,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得以看到了为首者的脸,果不其然,是卢星平。
他还在发懵,卢星平的手就落了下来,连续甩了他重重的几道耳光,将他扇的耳朵嗡鸣,半张脸没了知觉。
卢星平打够了,按着他的那些男生才松开了他,叶尧痛得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见他惨状,卢星平嗤笑一声,犹不解气,端起一旁放拖把的桶,接了半桶冷水全部浇在叶尧身上,掉落的空桶狠砸了一下叶尧的脑袋。
随即一行人嘻嘻哈哈扬长而去。
叶尧躺在冰冷脏污的地面上,好半天才能起身。
身上湿透了,脏水顺着他头发和脸颊流进了衣服里,再渗出衣服布料,淌落在地上。
脸上火辣辣的,身上却凉到颤抖。
他很是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回教室,也不会无辜受牵连遭一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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