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上飞机上窗边的小窗廉,遮蔽了一览无疑的好景色,我轻轻靠在椅背上,叹了声好长的气,再湛蓝再纯白无瑕都已经无法映入我的眼中,我的脑海里,已经被那些春光无限的记忆给佔据。
单念生坐在同一排的另一端,我刻意避开了他身边的座位,中间隔着四人座位的距离,眼角馀光瞄见他正悠然自得的翻阅报纸,反观我,连最爱的窗外风景都没心思看,一大早还被追问脖子上贴那么多个痘痘贴是发生什么事。
我也想知道我的脖子出了何事。
昨夜春宵的记忆完全不存在于我的脑海中,理所当然也逃避要对单念生负责到底这件事情,我压根就没印象自己的举动是多么疯狂,只晓得清醒后的自己是一丝不掛的,而恰巧他也和我相同。
难不成,就是我脑袋打转的那件事儿吗?伸手到后背,轻捏挤下腰间的肉,从起床开始便感觉腰部特别痠痛,莫非这就是人们口中,初夜后……
「不!」我大叫一声。
感受到四面八方投射来的冷冽视线,我赶紧弯腰致歉,立即坐回位置上。看见单念生用报纸挡住自己的脸,但那嘴角的弯度还是让我瞧见。
握紧拳头,我不服气的只能捶打柔软的座椅,小声的碎念:「得了便宜还卖乖。」
飞机航班前往故乡台湾,终于了结为期七天的工作,歷经一场盛大的婚礼,认识了爽朗的牧大扬,虽然临走前来不及去向他道别,但好险那天我们有互相留下联络方式。
还有在最后一天,只是多灌下几杯烈酒,被魔鬼作祟抓走思绪,貌似和单念生上了……床。
「欸,大禾。」坐在后头的同事突然叫了我。
「你又想问什么了?」我斜睨她一眼。
「我才不是要问你问题,我是要说你有没有发现今天单经理很有男人味啊!」她捧着自己羞红的脸蛋,悄悄地说。
「啊?你疯了啊!哪里有男人味了……」我嗤之以鼻,不经意地往他的方向看去,却对上他的双眸。
「你才不懂呢!经理散发着一种男人味,一定是昨天发生了艳遇啦!」她兴奋的小声呼喊。
我嚥了口口水,僵硬的转过头,默默地说:「才不是艳遇呢。」
「你刚刚说什么啊?」
「没事啦!我累了,我要睡一下!」我赶忙用外套盖住自己的头部,把表情全覆盖。
脑袋的神经像是打了好几个死结,我也疲惫的不想去解开,不晓得是身体感到倦怠还是脑子,暗暗的光线让我忍不住想闭目养神,反正睁开双眼也只会想到单念生和看到他,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回到台湾还得接受谢晓琳的嘮叨轰炸,趁现在还能放松身体,能逃避多久,就算多久吧。
在陷入深眠以前,我感觉到盖在脸上的外套被掀开,外套跑到我的身上,肩膀和双手都不再感觉到冷气的强袭,承受的重量似乎也加倍,懒惰让我不想睁开眼眸,轻轻的歪过头,靠着窗户沉沉睡去。
醒来的那刻是见到身着绿色制服空姐的时候,我吓得立刻抹抹嘴巴,抓起随身的背包快步离开早已降落停在机场的飞机,待我回到机场内时连单念生的身影都已经走远,同事也无情的纷纷告别。
跟上了单念生的步伐,他一手提着自己的行李袋,另一手拖着我的行李箱,没有回头注意我到底有没有乱跑,仿佛像是摸透我的心思,篤定我的一举一动。
要不是因为回的家是同一个,我现在老早就逃之夭夭了,谢晓琳那个女人肯定也不愿意收留我,偏偏我能躲的地方又在遥远的南端,所以也只好乖乖地跟着单念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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