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中世纪的魔女审判那样?”闻折柳忍不住打趣他。
贺钦整理的动作不停,一本正经地顺口道:“——没错,罪名便是勾引年轻可爱的敌国中士。我对他神魂颠倒,迫不及待地让他在我手中失去了宝贵的童贞,我确有大罪……”
闻折柳瞪大眼睛,呛到一般连连咳嗽,掩饰面上浮起的红晕:“……喂!”
贺钦无辜地挑起眉梢:“明明是柠柠先起的头。”
闻折柳半是羞恼,半是好笑:“我……我要去忙了,不跟你说了!”
贺钦的笑声低而温柔,十分悦耳:“注意安全。”
“你也是……注意安全。”
说完这句话,闻折柳便关闭了通讯,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另一边,除了担当实验体的囚犯,党卫军还会抽调一批健康的犯人,带领他们走到广场上。不需要干活,没有棍棒和言语上的侮辱,然而剩下的人却无法感到分毫放松的心情,只是提心吊胆地惧怕被挑走的人是自己。
“开始提人了。”秦樱道,“护士长亲自动手,照这个趋势,杜子君很有可能是最先被选中的那批。”
池青流不动声色地拂过中指缠绕的金线,女囚营地中央,一名穿过空地的囚头忽地一脚踩空,重重飞摔了出去,以脸着地,在地上蹭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妈的!”女囚头破口大骂,从地上狼狈地站起来,身前是忙不迭避让的众多犯人,她满脸的泥土,自觉受辱,不由习惯性地抄起棍子,就要劈头盖脸地乱打一通,“谁绊的我?!”
“是你自己摔倒的,女士。”停留在肩头的木蟋蟀一声叫,“请冷静一点。”
“你们这群该死的犹太婊子……”囚头更是火冒三丈,她刚要伸手揪住一名女犯人,秦樱便赶过去,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好了,她们说得没错,你确实是被地上的东西绊倒的,现在还是别耽搁时间了,快挑人吧。”
杜子君摸着自己的嘴唇,轻轻从中吐出一个音节。
他的影子游曳起层层荡漾的涟漪,囚头忽然就觉得头晕目眩,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怪诞地扭曲,而她本人正在飞速缩小,血管中残存的那些酒精蓬勃燃烧起来,几乎要在瞬间烧光她的大脑。
“你敢阻拦我?!”她不管不顾地嘶叫出声,一对混浊的眼睛发红,口鼻中亦喷出呛人的酒气——她从一个正常人,陡然变成了宿醉不休的酒鬼,“你这个……这个和她们一样的贱货,你、你敢……”
远处,玛塞尔的脸色变了,她噌地站起来,朝争执的中心走去。
“住口!”她怒喝道,同时一把隔开了两个人,秦樱不敌她的力气,当即被推得后退了好几步,差点一下跌坐在地上。
“你喝醉了吗,蠢东西?!”护士长拿着水杯,猛地泼在囚头脸上,“居然想对自己的同僚出手,你真是不清醒到极点了!”
她阴森的眼球里澎湃着怒火,环顾四周时,叫那些女犯人全都犹如被母狼盯上的孱弱猎物,瑟瑟发抖地缩在了一块。
“我永远,不会当着这些犹太母狗的面训斥我自己的下属,”她冷冷地说,“但你这种没救的醉鬼,还不滚下去自己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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