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闻折柳诧异地问。
然而下一秒,贺钦一抖白扇,俯身吻住了他柔软的嘴唇,有力地撬开齿列,重重吮了一下他的舌尖。
闻折柳:“!!!”
两片嘴唇一触即分,贺钦若无其事地坐正身体,直视前方。
“还美吗?”贺钦挑起漆黑的眉锋,轻嘲道,“当着你哥的面夸别人,小东西,胆子还挺大……”
闻折柳脸红得要冒烟了,周围仆从侍女不下十余人,旁边又是这个世界和他们竞争的对手,他做梦也没想到,贺钦居然敢这么肆意妄为!
大庭广众之下的亲昵举动更让人面热心跳,有种偷情一样刺激感,闻折柳急忙擦了擦嘴唇,气急道:“哥!”
不等他说完,闻折柳便听见一旁的杜子君喃喃道:“……这个我可以。”
他惊悚地一转头,看见杜子君紧盯着五岛千里,眼神专注无比,谢源源很是摸不着头脑,条件反射般地接了一句:“既然姐姐可以,那妹妹也……?”
杜子君:“滚。”
闻折柳:“……”
是了,杜子君顶着这个样子太久,他都忘了,原来这位哥以前也是个直男来着。
玉红摇轻咳一声,感慨道:“五岛夫人倾城无双,倒让我们这群俗人失态了。”
这话若是换成任何一个男子说,都会立即被侍卫揪住领子丢出去,但玉红摇不光长相不似凡人,神态亦找不出丝毫狎昵之色,因此五岛千里只是微微躬身:“多谢您的夸赞。只是……困囿于这里,即便有阿市稻姬那样的美貌,又有什么用呢?”
闻折柳不由问道:“所以,这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五岛千里的神情愁肠百结,她轻声道:“这件事……还要从主君在世时说起。”
“主君在世时,我与他在运河岸边相识,那时,我还不知道他是久松大名家的公子,他也只当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贵族女儿,我与他一见钟情,二人之间的欢喜之情是如此强烈,以至于罔顾礼法,夜夜相会……”
她不涂黑齿,唇色素净如雪,看着更显娇小婀娜,弱不胜衣,可她的眼睛却是明亮的,话语里也饱含一种天真纯粹的爱恋,充满了奇异的反差感。
“后来,我和他的事情被长辈发现了,纸包不住火。”她苦涩地笑了起来,“但我们终究还算是有身份的人,家世的阻碍并不十分严苛,他决心要娶我。”
她叹息道:“现在想起来,那真是一段梦幻一样的日子啊……犹如川底涸,地下有泉通,可这场梦也很快就醒了,并非我年老色衰,而是他渐渐厌倦了我,另娶了其他妻室。”
——口上不言爱,心中恋意浓。犹如川底涸,地下有泉通。她的眼底盈着心碎的泪光,想必这段经历确实伤透了她的心。
“一位中纳言的女儿,因为喜好穿紫衣,主君唤她作若紫夫人;一位宫内卿的女儿,因为喜好穿红衣,主君唤她作栗梅夫人;一位大膳大夫的女儿,因为喜好穿绿衣,主君唤她作御召茶夫人。全是娇艳的美人……”她的笑容愈发痛苦,“而我呢,因为习惯穿蓝衣,他就一视同仁,名我青藤夫人,全然不顾我们过去的情分,何等薄情的郎君啊!”
宫内卿,中纳言,大膳大夫……三个女儿,三种职务。
闻折柳蹙起眉头,追问道:“然后呢?”
五岛千里的面容更加悲伤:“然后……从主君染病离世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第82章怪谈(十二)
在场诸人都被她的叙述吸引了心神,舒云和舒雨两姊妹不由追问道:“接下来呢?”
“接下来怎么样了?”
五岛千里看了他们一眼,娇媚的面容难掩恐惧,压低声音道:“主君的身体发生了……很奇怪的变化。”
她抬袖捂住咽喉的部位,仿佛想起了什么极为不舒服的回忆,“那也是一年的深秋,他在赏玩红枫时不慎落水,回来后就发了高烧,无论多少名医,都不能让他的病变好一分一毫,以至于主君在榻上苦苦挣扎了一月之久,最终还是走了。”
“在那个月,除了仆从医生,就是我在床前侍奉汤药,悉心照顾主君。我至今仍然记得,他整夜哀吟不休,全身肌肤灼热无比,不停地溃烂脱落,散发出腥臭混浊的气味。哪怕用药愈合,上面也会出现一片片密密麻麻的扇状重叠伤疤,简直像极了……像极了可怖至极的鱼鳞。”
五岛千里的眉头深深蹙起,她的呼吸急促起来,眼中盈满难耐的细微泪花。
“主君生病的日子里,无论是栗梅夫人、御召茶夫人,还是若紫夫人,都对主君的怪病讳莫如深,掩鼻侧目,鲜少来过问一句……也是,她们毕竟是宫内大员的矜贵千金,我一介区区城持大名的女儿,又怎么能和她们相比?”她悲哀地笑了一声,神情中充满不甘的倔犟,那雪肤花貌,美人悲容,着实于子夜动人心魂,“后来,纵然主君走了,她们仍然畏惧主君身体上发生的异变,不敢主持处理他的葬礼仪式。”
一口气说的话太多,她停下来润润嗓子,平复心情,接着道:“不过,真正可怕的事情,则发生在吊唁的时候。我们已经往主君的嘴里,身上涂抹了大量珍贵的香料,可还是遮掩不住那股剧烈的腥臭。明明是非常令人厌恶的味道,但我看见,那三位夫人却都在暗地里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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