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声有点感动。
也有点不敢动。
等到白郁声感觉自己的脖子再梗下去可能会直接落枕之前,沈知言终于放下了手。
额头陡然一凉,两个人的距离微微拉开了一些,她不动声色地舒了一口气,就听见沈知言继续往下面交代起了任务。
“平、留、圆、变、重这些基础线条还不够扎实,每天先花两三个小时练基本功,多临摹名家画作,感受画中所蕴含的意境,但是在此之前呢,去收拾一下行李,今天下午和我出门一趟。”
“嗯嗯,嗯?去哪?”
白郁声一开始就当老师布置作业了,思绪还在自己微微发热的额头上,对沈知言说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他一边说她一边点头,听到最后一句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去湖心岛,带你去采风。”
“可是湖心岛我已经去过很多次了。”
沈知言帮白郁声换了一张宣纸,用玉制镇尺把宣纸面抚平,压在宣纸的一角,重新给白郁声的两支笔舔了墨,交还到她的手中。
就算手上干着其他活,他也能分出心来与白郁声聊天。
“那也要看是跟谁一起去的,是我带你去的吗?”
白郁声顺势接过他手中的笔,笑得像一只狗腿子。
“那倒不是,一般就是和宋允去尝尝梅老板做的新品。”
一只肥嘟嘟的大鹅再次出现在宣纸上。
白郁声独立作画的能力是差了一点,但模仿能力却不容小觑。
就光是淡墨布开的轮廓,还真和刚刚沈知言画的有几分相似。
“啊对了,说起梅老板,你是哪里找来的宝藏?做饭真的一绝,人也美,性格也好。”
如果不那么执着于像各大高校的食堂一样进行黑化创新的话。
沈知言静站在看她一边作画,一边还抽着空和自己谈天说地,明明自己给她揉了那么久额头了,结果一张嘴一开一合全是别人的名字。
噢,看看,这线条又歪到不知道哪个角落去了。
他不耐烦地轻啧一声。
“大街上随便拉来的。”
白郁声:?
她抬头看了沈知言一眼,见他半阖着眼,漫不经心地撑在桌子一角,整个人懒洋洋的,嘴唇依旧抿成一条线,看上去不像胡说八道。
但他说的内容的确又很离谱。
“啪嗒。”
看得太久,她忘了自己笔上刚蘸了墨水,一滴浓重的墨汁滴在宣纸上,墨迹慢慢在纸上化开,晕染了一片。
她瞪大了眼睛,没敢去看沈知言看见这个越来越大的黑点是什么个表情。
突然,她灵机一动,直接对着那个黑点绕了一笔,画成了一个蛋的样子。
目睹整个过程的沈知言:……
所以呢,你这只鹅扑棱着翅膀,表情还那么高贵是在干嘛?炫耀它刚下的铁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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