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晋回过头,忽然注意到何羽白的脸有点红,刚光顾着着急莫一凡的事儿了没留心到。他退回两步抬手贴住对方的颈侧,感觉微微发烫,于是皱眉要求:“好像有点发烧,测个体温去。”
“37°3,我刚量了,没事,就是这几天累的。”何羽白说着,回手按了按腰侧。
想起昨夜自己那索求无度的一幕,冷晋尴尬地咳了一声,说:“你回家歇着去吧,反正我已经回来了,夜班我来盯。”
“我再待会,你先给你爸把该办的手续办完。”
“嗯,难受就去我屋睡会。”冷晋把办公室钥匙摸出来交给他。
接下钥匙,何羽白点点头:“知道,你去陪莫叔叔吧,我也得回诊疗室了,刚上来的时候就已经压了二十多个号了。”
“自己多注意。”
一起出门到走廊上,冷晋还是趁四下无人时偷吻了下何羽白。
听完儿子的话,莫一凡起先还不大相信,对冷晋说:“没关系,阿晋,不用瞒我,是什么病就说什么。”
冷晋估计他也看不懂片子,便把x光室出具的报告交给他。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疑似支气管扩张”,这个做不了假。莫一凡戴上眼镜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终是松了口气。
“这个……严重么?”他问。
“控制的好,活几十年没问题。得注意保暖别感冒,感染的话比较麻烦,肺部纤维化严重需要动手术。”冷晋拽过椅子坐到床边,犹豫了一下握住莫一凡没扎点滴的手,“你在瑞典那边……有亲人么?”
在此之前,他还一句都没问过莫一凡现在的生活状况。
“我先生不在了……嗯……你有两个弟弟……”莫一凡垂下眼,好像对冷晋诉说自己的家庭生活令他感到十分羞耻,“大的在法国工作,小的还在上大学。”
冷晋不由得感到一丝心酸。这几年每逢过节放假他都会留下来值班,因为没有家人,无处可去。要不去年春节程毅也不会悄悄买票要回来陪他,那孩子心里惦记着老爸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呢。
“阿晋,对不起。”莫一凡紧紧握住儿子的手,“我没对你尽过一天责任,现在又要你来照顾我……真是……不好意思……”
冷晋偏头瞪着清冷的墙壁,将泪水憋在眼眶里,轻巧地说:“嗨,当医生就这点儿好处,不用请假陪床。”
“那也辛苦,看看你这黑眼圈……”莫一凡叹了口气,抽手扶住儿子的脸侧,细细摩挲对方的眼眶下缘。
感觉到那份来自长辈的关怀,冷晋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养母去世后他再没体会过被人疼爱的滋味。他紧紧按住莫一凡的手,弓身将脸埋入对方的掌中。
在父母面前,孩子永远是孩子。
看了五个病人,何羽白有点撑不住了,暂停看诊端起杯子去茶水间打水。低烧倒还好,就是这胃越来越不舒服,想来是刚吃完饭没多久就跟救护车出诊,连颠带急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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