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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第1页）

&ldo;瑾儿来了，瑾儿&rdo;

第75章咫尺天涯

悠悠之风拂面而过，枇杷林前停下一辆华丽的马车，随行护卫训练有素，站于两边。谌青打开车帘，将云瑾母子以及柳千寻扶下。

&ldo;你们在此候着，母妃喜欢清静，不喜闲人靠近。&rdo;云瑾对着谌青说道。

&ldo;微臣就在此等候郡主与王妃，绝不叨扰。&rdo;谌青屈膝行礼后，带着几人走到另一边，守在枇杷林的入口。

皇命在身，秦君岚亲下谕令，必须寸步不离保护她们。谌青俨然成了柳千寻宫内外的御用护卫，只是这枇杷林是亦清羽之地。她向来是生人勿进，更加厌恶宫廷内的人靠近，谌青等人只能候在入口处。

&ldo;菓儿来。&rdo;云瑾伸出手，将菓儿牵起，转头对柳千寻说，&ldo;我们走吧。&rdo;

柳千寻点头，不言不语，见谌青等人尚未走远，思忖着这入口怕是出不去了。她若一动，这几人必会知晓，只有先进枇杷林再作打算。不管怎样，今日她一定要去见凌钰。

&ldo;瑾儿，去衣冠冢&rdo;亦清羽空灵的声音传来，柳千寻只感到一个黑影闪过，还未来得及看清，她已不见踪影。

亦清羽的身影快如闪电，倏然而至，又潇洒离去。轻踏枇杷树，如履平地，她告知完云瑾，便又匆忙赶回柳竹身边。

&ldo;哇外祖母又飞走了，姨母师父，你会不会飞呢?&rdo;菓儿兴奋地问道。

&ldo;会，等你长大了姨母教你。&rdo;柳千寻唇角含笑，宠溺地抚摸菓儿的头。他顷刻间便雀跃起来，拉着云瑾的手，&ldo;母妃您听到了，您要给我作证，姨母师父说要教菓儿轻功的。&rdo;

&ldo;好母妃作证。&rdo;云瑾挂起淡淡笑意，瞟向柳千寻，&ldo;那你一定要记得今日答应的菓儿之事。&rdo;

&ldo;我会的，菓儿，来&rdo;柳千寻伸出手，两人一左一右牵着他向林间深处走去。

雨后的枇杷林有些湿沉之气，云瑾怕菓儿走路摔倒，便把他抱在了怀中。只是菓儿已近五岁，身体亦有些重量，云瑾不懂武，抱着行走实在吃力。柳千寻不舍得云瑾如此辛苦，便将菓儿从她怀中抱过，&ldo;还是我来吧。&rdo;

&ldo;我自己走吧，我是男孩，不怕摔跤的。&rdo;菓儿生怕自己累着柳千寻，挣扎着要自己下地走。

&ldo;菓儿乖，外祖母还在等我们，姨母师父步伐快，早点去见她。&rdo;

&ldo;好的吧。&rdo;菓儿小脑袋一歪，耷拉在柳千寻的肩头。云瑾恍然间觉得，菓儿对柳千寻的亲密，像对亲人般的依赖，甚至像母子。

衣冠冢前，静谧无声。柳竹气血顺畅些许，情绪也逐步稳定，她望着棺材愣愣出神。若躺进去的人是清羽，活着的人是她，她一定不若清羽这般坚强。可如果她真的躺进去了，清羽孤苦无依一个人，又要面对剩下的岁月。

最孤寂的事，莫过于看不到任何希望，只能独身一人守着自己的心。柳竹此刻才发现，原来生者从来都是比死者更痛苦，她身患重疾，可能随时会闭上双眼长埋于土，可留下清羽孤单一辈子，她不忍心，可她又能如何呢?

&ldo;哎人生终究是一场镜花水月，生死如梦一场，不若轰轰烈烈爱过。&rdo;柳竹喃喃自语，丝毫未发现站立身后的亦清羽。

&ldo;世上能够超脱生死的唯有情，生不同衾死若同穴亦是一种幸福。&rdo;亦清羽走到棺材前，挥动身姿，将棺材挡在枝繁叶茂之后，恢复如前。

清羽永远这么恣意洒脱，褪去年轻时的锋芒，如今风华初绽，柳竹片刻也舍不得移开目光，生命短暂，她想留住清羽每一刻的美好。清羽常说她是世间最美好女子，却不知自己才让这世间的一切都凋零失色。

柳竹痴恋地望着清羽背影，忽而听见一声稚嫩的孩童之音，&ldo;外祖母&rdo;

&ldo;母亲&rdo;紧接着便是云瑾莹莹动听的声音。

&ldo;娘&rdo;柳千寻最先一步走上前，发现她衣服染有血渍，紧张地问，&ldo;娘你没事吧，为何衣服上会有血?&rdo;

&ldo;母妃袖口也有血。&rdo;云瑾也跟着紧张起来，甚至未来得及行礼。

&ldo;外祖母受伤了吗?&rdo;菓儿仰起头，拽着亦清羽衣角。

亦清羽目露笑意，望着菓儿便心生愉悦，褪去了一丝阴霾之气，&ldo;外祖母没事，无需担心。&rdo;

柳竹身子微微颤抖，无所适从，握住柳千寻的手时而用力时而放松，柳千寻能够感觉到她澎湃的内心。她紧紧抓住柳竹的手，轻轻拍了拍，想让她放松下来，她知道云瑾的出现必然会让她情绪波动。

&ldo;娘，我给你介绍，这位是贤王妃云瑾，这是小王爷菓儿。&rdo;柳千寻向她介绍，柳竹回神忙微微屈身，&ldo;拜见贤王妃，小王爷&rdo;

云瑾忙上前一步，扶起她，就算不相熟也能看出她是个身患重病的长者，&ldo;伯母快别多礼，这不是皇宫无需行礼，叫我瑾儿就好。&rdo;

&ldo;瑾儿&rdo;柳竹心中窃喜，却更多酸楚，握着云瑾的手舍不得松开，她目露光泽，胸口起伏不定，双手微微颤抖，&ldo;清羽把瑾儿养的真好，出落如芙蓉，娴静优雅，待人随和，礼貌有加，真不愧是一代贤妃&rdo;

柳竹恨不得用尽世上所有美好的词语来形容她，她无数个日夜梦到云瑾，却总看不清她的样子，偶尔是襁褓中那个啼哭的女婴，时而也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若说她此生最大的遗憾和愧疚，便是生下了云瑾，却从未抚养过她，照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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