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平和他做得近,她倒是早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是祝师兄不动筷,她便眼冒绿光的盯着饭食,亦不敢动。
目光在油汪汪的鸡腿上流连忘返,她吞了口响亮的唾沫,赶忙闭上眼睛,把美味珍馐回想成臭鱼烂虾,这才将泛滥成灾的口水止住了。
且不提他二人。
酒过三巡,朱幸便借故,让祝临风等人先行前去休息,单独留下了殷停。
尽管祝临风实不放心,将殷停单独留下,但在殷停疯狂的眼神示意下,不得不点头同意了。
在小妖的引领下,牵着一步三回头,袖子里藏着根鸡腿的姜太平,走了。
待几人一走,朱幸便像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似的,当着殷停的面,向后边的大背椅上一歪,腿翘了起来,颓丧地说:“唉,贤弟是咋死的?”
这话听起来别扭,想是他为了拉进距离,想用老家随意无拘束的说话方式同殷停闲聊。
可他来大乾已有千多年,灵魂中早刻入了文绉绉的缩影,改也改不过来了。
提起这茬,殷停便觉憋屈,虽想编出个响当当的死法,但眼下就他们二人,装给谁看?
“小弟是加班猝死。”殷停摊了摊手。
朱幸哈哈笑了两声,说:“为兄却是为了救人,想来也能留下个见义勇为的好名声。”
言辞间不再自称本座,他解下了锁子甲,姿势也愈发随意,象征着接下来是掏心窝子的真心话时间。
殷停忙竖起大拇指,说:“大哥高义!”
拍完马屁,朱幸却沉默了,吸了口大线香,吐出口白烟,在椅子扶手上弹了弹香灰,动作活似个大烟鬼。
殷停心里翻了个白眼。
猪鼻子里插大葱,装什么象呢。
还胡扯什么见义勇为,依他看来,以这朱幸逮着信香都要吸两口的模样,上辈子准是个大烟鬼,说不定便是吸没了的。
这会儿他又后悔起自己的实诚了,怎么也该编个为救美女勇斗色狼而光荣牺牲啊。
“我是真羡慕贤弟,”朱幸长叹一声,吐出浓浓的烟圈。
呛得想咳嗽的殷停死命忍住了,做出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那师兄同师妹,瞧着都是真心待你的。”
这话殷停也同意,祝临风虽凶神恶煞了些,待他的心却不差,姜太平虽是个胆小如鼠的,却也一心向着他。
门中也从未起过同室操戈、兄弟阋墙的祸端,说得上兄“友”弟“恭”,和和睦睦了。
“可我那师兄,却比豺狼还凶恶狡诈,一心只想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朱幸猛地起声,一掌将扶手击碎,像透过殷停看见了某个深入骨髓的人,眼神中既有沉痛,更多的却是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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