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殷停明显变味的眼神,余明既不试着挽救自己在徒弟心中被染得黢黑的印象,也不为自己辩驳,而是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语气隐晦而神秘,
“时机未至。”活脱脱一副神棍像。
又是这句话!又是时机!
殷停听腻了余明的搪塞之词,师父永远在幕后计划着一切,却半点不漏风声叫他知晓,就仿佛他从来不是师父的徒弟,而是他纵横棋盘上的一颗黯淡棋子。
对了,棋子——
殷停的心蓦然空了下,脸色白了一个度。
棋子是不需要知道各种缘由的,只需要等待着时机,成为棋手手中冲锋陷阵的小卒子,用过之后呢?是被弃如敝履?抑或是得到可笑的“师慈徒孝”?
无论哪一种殷停都憎恶透顶。
他求的道,修的心,绝不是为了受人摆布,哪怕这个人是师父!
他笑了,笑容惨淡讥诮,他将天理伦常,师恩如海全抛却脑后,毫不避讳地和余明对视,刺道:“什么时机?等我们死在虚为天?”
他顿了顿,以更紧迫的目光盯着余明,接着道:“师父恕罪,是徒弟不自量力,不该是我们——是我。”
“只有我,唯独我。”
余明嘴角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对上殷停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眼神,他却住了嘴。
有些怨怼深深埋在心底,哪怕自己无知无觉,那怨怼却在忠实地积累,直到在心底抽出枝桠,孕育出阴暗的花。
“我从来都觉得师父并不喜我,祝师兄是您亲手养大的第一个徒弟,是您想收的。姜师妹是您亲自寻来的,也是您想收的。”
“唯独我,不是您想收的,你我这段师徒缘是我强求来的。”
殷停强忍着眼泪,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嘴,理智出窍冷眼旁观着这个眼眶通红的人,心中嗤笑,这是哪个小鬼要哭鼻子了?
——原来是我。
“您对祝师兄关爱有加,对师妹亦是谆谆教导,就连秋衡,您也愿意为他惹上因果,唯独我!”
“我便是想见您的尊面都难!”
余明原本听得认真,难得的反思自己对小徒弟过冷的可恶行径,但随着小徒弟越说酸味越重的话,闻着空气打翻了的醋味,他忍不住啼笑皆非。
这是哪家争宠的小娃娃?原来是我家的。
见他这副神游天外的模样,殷停愈发肯定了自己的不受重视,一时怒火攻心,一句不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
“既然师父如此嫌我,索性就断了这场……”
“啊!”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