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动山摇!
狼群般的黑衣修士格施手段,层出不穷的阴毒法术朝他轰去,他持着剑,在包围圈中腾挪如风,竟是毫不畏惧地向黑衣人冲杀而去,撞入阵中!
每当如水的剑光落下,便有人头冲天而起,激射的献血将他的半边脸染透,五官仍是模糊,眼神却始终含着一丝悲悯。
殷停心中一突,他认出了他。
——乐知。
竟是暌违已久的梦境。
知道是梦,他暂且安了心,安静悬浮在天上,看着事态演变。
乐知不会死在此处,毕竟他将来是……
殷停打住了念头,不再去想了。
尽管知道他不会死在此处,但眼看着他身上的伤痕逐渐增多,脸上皮肉翻卷,呼呼喘着粗气的模样,殷停便止不住的揪心。
揪心?
他疑惑的抬头捂着自己的心脏,手掌穿了过去,并没有实体。
这不是我的情绪。
殷停敏锐的感知到,视线投向即使数次险死环生,依旧被乐知用法力护着剑身,惹不得它沾染丝毫脏污的缘生剑。
这是它的情绪。
瞧这废物,不仅帮不上一星半点的忙,然而要劳累剑主费心护佑,以免它被狂风骤雨的攻势折断了去。
殷停忍不住埋怨。
他想降低高度,看得更清楚些,却发现自己的风筝线被固定了长短,只能维持在如今的高度,既飞不远,也降不下。
他气得七窍生烟,眼神恨恨地看向缘生剑,不知为何他对这柄剑,总抱有天生的敌意。
鏖战持续了足足八天,第九天的破晓时分,第一缕晨光穿过浮云,照亮了山坡上的尸山血海。
那里站着,唯一一个血人,他两手撑着剑,头颅垂丧的低着,若不是胸膛轻微的起伏,几乎以为那是个死人。
光束打在他身上,他动了动,手指像生了绣,动一动都要耗费良久的时间,手指松开剑柄,缓缓遮挡在头上,些微的阳光穿过指缝洒在他脸上。
“咚!”
他终是没了力气,仰面倒在地上,带着脸上厚厚的血痂,胸膛的起伏逐渐均匀——睡熟了。
缘生剑脱手,剑柄咣当砸在地上。
殷停看见,缘生剑从剑柄的凹槽处,流过浅浅的灵气溪流,顺着纹路,滋润了剑身。
灵光中,缘生剑如活物般散发出活泼稚嫩的气息,它如蹒跚学步的孩童,剑尖是它的两足,在地面上向上蹦跶了四五次,它终于认识了自己的“手足”,与之相处和谐,猛地一蹦跶,“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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