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说的平静,张老听的平静。
只是一人不停的摆弄柴火,总也弄不好。
一人紧紧握着拳,花白的胡子都在微微的发着抖。
夏槿也是第一次听沈信提起他在内狱的经历,她微微垂着眼眸,摆弄着腰间的坠子,心里却是惊涛骇浪,没想到他的经历,比自己相像的惨烈许多。
好像又回到断壁残垣里国公府的夜晚,他在木板上高烧翻滚,她紧紧按住他绑着的腿……
她想,如果一切能够重来,她应该会提着武器杀进皇城劫狱,而不是等在宗人府的柴房里,期盼着她没和沈信说上话,历练考题可以重启。
她忽然开始不后悔,在到大黎朝的第一天,在城门口儿做了个草率的决定。
“得亏了槿丫头相救。”张老听完,对夏槿拱手弯腰,十分郑重的行礼。
夏槿忙道不敢,站起来扶住张老:“晚辈不能受礼,沈将军护了一方百姓安宁,这是我该做的,更何况我还是下属呢。”
张老又道:“那还得谢谢你师父,教出了这样好的弟子,又给信哥儿治了伤,槿丫头代我谢过你师父,老朽不便,没法儿去亲自去山门,失礼啦。”
夏槿忙道:“话会带到的。”
“丫头,知道老朽是怎么看出来,你是女娃的吗?”张老说道。
“怎么看的?”夏槿疑惑。
张老很是和蔼:“因为呀,你的喉结不会动。”
“啊?”夏槿下意识捂住脖子。
“老朽看到你在信哥儿跪倒时哽咽,却没看到你喉结动呀。”
夏槿:“……”,是那大块头把火烧的浓烟滚滚,门口儿就在下风口。
沈信看夏槿,脸色比刚才更红了,大约是灶膛的火,比方才烧的更旺。
张老道:“丫头来,把喉结取下来,老头教你怎么弄。”
夏槿从脖子上取了,放到张老手里。
张老道:“信哥儿胳膊伸过来。”
沈信撩起袖子,伸过来胳膊,张老就在沈信胳膊上,给夏槿讲解一番。讲的十分的细致,也没有问过夏槿这假喉结的材料。
在这世间,很多绝学都是家传,他不会随便去问。
末了讲完,张老说道:“虽然这样很真了,但还是尽量不要带,高手最容易看出来,不如穿上高领的衣服保险。”
“哦?这样啊,谢谢张老师傅赐教。”夏槿拱手。
张老也拱手还礼,说道:“也谢谢槿丫头送来无数的方子,咱们互为良师吧。”
最后,虽然夏槿学会了怎么贴喉结更逼真,但她还是说要找水净脸,找个地方卸妆去了。
她这易容技术还没学到家,就别在外面这样顶着晃荡了,碰到高手就会丢脸。
而且带上帷帽,也没人看的着啊,干脆头发也换成了姑娘的发型,反正没人看得见。
夏槿出去洗漱时,老者对沈信说道:“槿丫头是个好姑娘,眼睛里干净带着光,你别辜负人家,好好珍惜……别落个像师父一样的下场。”
“是!”沈信郑重行礼称是。
等夏槿回来,张老让他们快快回去忙。
“去吧,去忙自己的事,别在老头子这里虚耗着光阴。
走吧!走吧!”张老烦躁的挥手,像是嫌弃,可两人出了门,身影快看不见,他却又叫住:“记得多带丫头来玩儿,给你们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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