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了一会儿,眉毛挑起来,看了焦急的沈信一眼,叹了口气,又闭上眼睛诊了一会儿,脸色沉沉的开始摇头。
众人被他的脸色吓得,心都要跳出来,沈信挣扎着单膝跪坐起来,寒笙站在门口僵直着手臂,李大娘甚至已经双手捂住了心口。
“掀开伤处我看看!”老大夫道。
李大娘赶紧过来,掀开被子给夏槿翻了身,撩起后背的衣裳,寒笙已经闪出门外,贴在墙根处直直的站着。
沈信微微颤抖着,紧紧的盯着那一片青紫,好像那伤处里又生出无限种病情。
这个一次次用生命救他的姑娘,她笑起来有一对梨窝,干净的眸子里仿佛藏着星辰。
他还没有问过她的来历,还没跟她说这处院子里有个葡萄架,等春天了移一棵老藤,夏末就可以吃上了……
老大夫伸出一只手指,轻轻的按在夏槿背后的伤处,又加大力度用力的按了按,闭着眼睛感受了一番伤处的情况。
“哼!”老大夫按完了,重重的哼一声。
这一声,哼的沈信都一个呆愣。
“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就这点小伤,值当的翻山越岭扛着老头儿我来啊?这一把老骨头都差点颠散了,这北邙山里多少野兽,熊瞎子也得等落了雪才冬睡呢!那老张头住闺女家去了,找他家里人给拿几包退热药啊!份量都一样,十里八村都用一个药方子……!”
老大夫絮絮叨叨的数落,不停的发牢骚,沈信听在耳朵里却仿佛是天籁,不管村里的大夫医术如何,至少幸亏刚才只是虚惊一场。
谢过了大夫,看着李大娘给夏槿盖好了被子,沈信还是问道:
“那为何久久不见好,今日还起了高热?别是有其他什么暗伤?”
“能有什么暗伤?小姑娘受了这么重的撞击,肺腑里面都是瘀血,躺上一段时间也正常。
那去年那谁谁……那王老二家的丫头,被犁地的犁头撞到了,不也是折腾了好多天嘛,这姑娘比那王老二家的丫头可瘦弱多了,发起高热来也正常……”
沈信:“……”,这!所以姑娘家都是这样的?
就算这几天村里的张大夫每天来诊脉都要说一遍,但听到不同的大夫说出相同的话,他的心里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他自小从军,行伍多年,身边接触的都是些糙老爷们,跌打损伤都是几天便好,就以为所有人都一样。
没有想到姑娘家娇弱至此,看到夏槿每日昏睡,比他受伤时睡的还多,他怎能不着急?偏偏今日夏槿突然呕血高热,他一下就乱了心神。
“那怎么会这样严重?”,寒笙已经进来了,对于夏槿的伤势十分纳闷。
他从小坎坷,受过的伤不计其数,自认为久病成良医,没道理这点小伤他都不会看?
“怎么不会,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壮的跟牛犊子似的,还蛮横不讲理,肯定是你们照看不周全,才忽然重了!”
这可了不得!听到老大夫敢骂寒笙,可把李大娘吓了一跳,去拉老大夫,让他快不要说了。
老头儿怕过谁?这十里八乡,谁不得恭恭敬敬叫他一声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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