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药汁只喝了几口,还有多半留在了碗里。
“朕听说今晚天生异象。”天和帝将帕子扔到一旁,嘴唇苍白,有气无力地问,“是吗?”
“回圣人,是出现了荧惑守心。”公公低头回他。
“荧惑守心,圣人出世。”天和帝忽然笑了,笑容凄惨,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果然朕命不久矣,是天要亡我!今晚殿外多加派些人手……朕累了,你们出去吧。”
宫女奴才得了命令低头悄然退去,连脚步声音都微不可闻。
天和帝披衣下榻,颓唐地走到案几边取出一张搁置了许久的空诏,笔尖蘸了蘸墨,开始写了起来。
一笔一划都写得极其吃力,他不禁哀叹年老体弱,竟是提笔也费劲。
想当年他意气风发,一路南征北战鲜衣怒马,好不容易坐上了皇位,受万人敬仰,身边直言善谏的人数不胜数,可是如今这身边,真心能相信的人没几个了。
唉,也不知何时变成了这番模样。
寂静无声的殿内有几声突兀的脚步声传来,步伐沉重稳健,在他耳中就像一道催命符。
天和帝还在写着最后几笔,一撇一捺都用足了力气,仿佛在书写豪迈往事。
来人已经到了他面前,天和帝将最后一个点写完,匆匆瞥了一眼来人的脚,“二郎?”
“错了,父亲!”来人低声闷笑,“我不是二哥,我是五郎,来继承父亲皇位的五郎。”
天和帝抬眼看到他的脸时,手腕一抖,写好的诏书落在了脚下。
“怎么……怎么会是你?”天和帝的手颤抖不已,惊讶与愤怒交织在一起,此时他竟然想不出一句骂他的话,只气得咳了几声,“为何是你?”
梁添抽出腰间系着的剑,剑身映着冷冽的眸子,“二哥行事鲁莽,起兵早我一步,可惜啊,身边都是我的人,如今已经被我压下了,三哥以及其他人都被我关起来了,所以来的人自然是我了!父亲不是想把皇位给三哥吗,他现下在我手里,父亲也要给吗?”
“你……”
不等人把话说完,梁添没了耐心。手起刀落,一颗人头已经滚到了地上,血迹溅在了他的衣服和脸上。
梁添走到案几前捡起已经血迹斑斑的诏书,展开一看。
待看完里面的内容后,梁添顿时像被人抽了筋骨。他掩面跪坐在地,诏书落在了地上,在几行疏字里梁添一眼看到了离王二字。
父亲要传位的人不是三哥,而!是!他!
梁添满身是血,他失了魂般漫无目的地在宫里乱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关着三哥梁景湛的地方。
他提着剑,抬脚推门走了进去,里面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
黑暗里。
靠在角落里的梁景湛透过月光,看见了泛着惨白冷光的剑,和门口那人阴森森的笑容,形如鬼魅。
风适时吹了进来,梁景湛身子抖了一下。
只闻笑声梁景湛就知道他是谁了。
“五弟终于要对我动手了啊!”梁景湛起身走向他,笑声朗朗,“可否劳烦五弟带点酒一起喝一杯,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武功也被你废了,外面都是你的人我想跑也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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