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鹭见无望,只能笑笑:“女儿知道了,阿娘莫动气,阿兄和我的生辰紧挨着,只是想着见他一面,也算共贺。”
林济琅见女儿肯低头,松了口气,拉过阿奴的手:“瞧我们阿鹭、阿雀,知孝悌,有情义,我们有这么好的女儿,是福气啊!”
阿鹤默默喝了一口酪浆。
贺宁见阿鹭懂事,也敛了怒容:“吃饭。”
第二日一早,阿鹭等在贺宁房前:“阿娘,阿雀将枪套交给我了,我也有礼物要送给阿兄,今日同你一起去姑母家可好?”
阿鹭早就悟出和阿娘的相处之道——阿娘自小生在京中,习惯了世家淑女的行事做派,虽嫁给阿耶后常年辗转于乡野边城,但她自身的礼仪规矩从不肯松懈。
在巍州时,阿娘也曾放纵过自己几年,只是一旦要回到她熟悉的京城,自己就不得不学习如何做个不被人指摘的乖巧女娘。
可自己生来偏是个大胆执拗的性子,并不合阿娘的心意,常令其愠怒气恼。察觉到阿娘心底的担忧和不喜后,她也曾哭闹过、委屈
过,可又不愿完全割舍掉原本的自己。
因此,她只好装出一副温婉晓礼的样子,既能在外面少惹麻烦、让家里安宁些,又能让阿娘放松警惕,不再禁止自己习武。
这份心思,她悟出来是吃了不少苦头,伪装和压抑天性也不那么容易,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小女郎,总有些想由着性子来的时候,比如这回。
“醒醒,醒醒。”
晏如陶感觉自己小腿肚子被人蹬了几脚,哼唧两声翻过身去。
“也没喝几杯,怎么还不醒。蒲团,等会儿你家郎君起了叫人告诉我,我先去正堂。”
一阵窸窸窣窣穿衣换鞋的声音,随着门一开一关,终于安静。晏如陶皱起的眉头放松下来,手肘撑着抬起上半身,问道:“出什么事了?”
“回郎君,林家主母和大娘子来了,李郎君被叫去迎客。”
“噢。”晏如陶眯着眼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谁,自小时候在林家闹出笑话后就没见过林夫人,如今既然正巧在李家,也该去见见,“我也过去一趟,叫人和阿岭说一声。”
刚穿戴洗漱完,正在用早点,他就听见院子里有动静。
“我是去过,但是……但是不能带你进去啊,万一被发现了,我会被吊起来打的!”
女郎的声音比较小,没听清说什么。
“阿鹭,你可饶了我!要不我去替你跑一趟?”
女郎扬了点声调:“你又不懂枪法!”
晏如陶打开了门,看到李擎正急得
满脸通红、额头沁汗,一看见自己,如获大赦:“阿适你起了?快,帮我劝劝阿鹭,她非要去南大营见她阿兄。”
晏如陶心下无奈,自己一个外人,阿岭真是病急乱投医。
林翡没料到晏如陶会在这里,原本面对李擎时鲜活灵动的神情顿时消失,换上了一副客气端庄的模样,挂着淡淡的笑。
“原来晏小郎君也在,见笑了。不过是一点家事,扰了郎君清梦,实在抱歉。”
晏如陶心里一股火噌地就蹿了起来,摆明了不想让自己多管闲事,装什么恭敬有礼?
他也不是个忍耐的脾气,于是说道:“不敢,是我碍了你们商讨家事。想着隔门若假作不知,和偷听也没分别,这才开门打个照面,无意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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