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宥从工部出来见到她,目光灼灼。
尚在马车上便抵着她问:“夫人的身体该是大好了?”
温凝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两人自上个月的那夜之后,便不曾同过房。
她仍旧认为,作为“经验丰富”的那一方,她不该扭扭捏捏,于是很大方的点了头。
结果就是……当晚又被裴宥弄哭了两回。
腊月将半的时候,温凝跟着裴宥一道,去了一次五里山。
五里山是京城附近最大的墓场。
望归庄过世的一众人都安葬在这里。
虽都是些无依无靠的江湖人士,有些墓碑上的姓名甚至都不是真名,可墓前并不冷清。
应该是望归庄的人都先后来祭拜过。
徒白准备了不少祭品,温凝跟着他们一一上香拜过,心中默默为他们祈福。
愿他们投个好胎,有更好的下辈子罢。
出墓场时,碰到几个有些眼熟的面孔。
温凝认出来是谢氏的人。
谢长渊也葬在这儿?
谢氏人朝着裴宥遥遥行礼,一行人的脚步也便顿下来。
裴宥淡淡回礼,之后朝着他们过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病气除了个彻底,温凝的脑子也渐渐清明,后知后觉地想通许多事情。
譬如为何裴宥小时候有那样的奇遇,去抓个蛇都能被人看中,月月去找他教他武艺。
譬如为何裴宥并不轻易表露出自己会武,而那位谢小将军擅长舞枪,裴宥也正好会枪。
当年那位教他武艺的人,就是谢小将军罢?
谢南辞那几年都在南疆驻守,每月抽出时间来去看他这个外甥,合情合理。
所以裴宥对谢家,到底有些不一样的感情罢。
他拒绝皇后娘娘的香囊,却从未拒绝过谢长渊的邀约。
那段时日但凡晚归,便是去谢府与谢长渊喝茶下棋了。
“顾飞,我们的香烧完了吗?”温凝回头问顾飞。
顾飞低头看看香筒:“夫人,还有的。”
裴宥却已经收回眼神,一言不发地负手下山。
温凝并不觉得自己有立场多说什么,提着裙子跟在后面下了山。
这一年朝野动荡,瑞王和四皇子相继入罪,朝中不少官员跟着遭殃,一直到年底时,朝堂氛围都颇有些不振。
这一年嘉和帝废后,虽未令皇后娘娘迁居冷宫,却也迟迟未将那一纸废后诏书作废。
这一年宫中没有新年夜宴。
不用进宫,温凝倒开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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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与从前心态不一样,长公主照旧不怎么管外头的事儿,温凝自发地将国公府上下打点得妥妥帖帖,年味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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