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年这时淡淡开口,“张大人言之有理,只是单凭潘大人一面之词也难以立足,办案我二人自会配合,也望大人莫要因此,便将我与陈大人视为罪臣。”
张大人自知失言,讪讪道:“这是自然。”
霍少煊并不心急,兀自思忖。
秦修弈种种行径,都表明他知晓朝中的明争暗斗。
如今若让潘大人翻身,户部的实权便会重新回到贤亲王手中,届时再想朝潘大人下手,几乎没有任何的机会。
更何况打压了谢家,贤亲王下一个目标便是自己。
即便要查,只要秦修弈不顺着对方将谢书年与陈易民送进大牢,那么贤亲王那边再怎么做手脚,他们都有反击的余地,而若他们入了牢狱
刑部的实权在贤亲王手上,届时他一手遮天,那便难办。
好在大理寺素来公正。
更何况大理寺卿背后是戚家,戚家与曾经的霍家旗鼓相当,贤亲王暂时不敢动,也没必要得罪。
秦修弈沉吟片刻,忽然侧头看向贤亲王,“朕微服私访期间,一直是皇叔暂理朝政,有关此事,不知皇叔有何见解?”
霍少煊神情微怔,猛地抬头。
贤亲王思忖片刻,“此事的确蹊跷,潘大人先前从未有过疏漏,更何况账目必然也是经过谢侍郎之手……似乎也未曾听闻不对。”
秦修弈看向面色冷凝的谢书年:“谢大人可有话说?”
谢书年心下微沉,只道:“回禀陛下,账目经臣手中时,的确未有疏漏。”
他在“经臣手中”这四字上加了重音。
秦修弈拧眉,似是在斟酌,贤亲王适时开口,语气沉稳,“这倒真是奇怪……既然如此不妨彻查,若是不清不楚,对陈尚书与谢侍郎的名声也不好。”
刑部周尚书立即接茬,“臣附议,只不过如今三位大人皆是一样的处境,若要公平公正,最好还是先委屈一番,去刑部走上一遭,免得落人话柄。”
陈易民脸色难看,甩袖冷哼一声,“周尚书的意思是去刑部坐上一坐,便能保全我与谢侍郎的名誉?我二人倒是好说,但日后若是只凭入狱罪臣的片面之词,就要朝廷命官去大牢待上几日,未免也太过于草率,惹人心寒了!”
周尚书:“陈大人莫怪,只是此事的确存疑,更何况陈大人与赵令官的关系匪浅,所以只得另当别论,再者说若当真只是误会,去刑部走上一遭,于二位大人而言并无害处。”
陈易民气红了脸,怒声道:“我与赵令官只是”
“陈大人,注意仪态。”贤亲王沉声提醒。
陈易民这才如梦初醒,缓下语气悻悻地朝秦修弈道,“陛下,臣失礼了。”
“人之常情。”秦修弈摆了摆手,忽然毫无征兆地看向霍少煊,笑吟吟道,“那么,霍爱卿有何见解?”
陈易民的目光急急跟了过去,谢书年垂头不语。
霍少煊看似面色如常,背后却是一片凉意,他盯着秦修弈瞧不出情绪的眼睛,忽然发觉对方陌生得可怕,霍少煊只觉得心中发寒。
亲昵地唤他“阿兄”,笑着带他去瞧擂台比武的是秦修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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