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密遮,将起骤雨。
玉莲楼后山山隘,气氛一时凝压,周妩面色沉肃,她命赵颉扶住容与,起身盯向闫为桉,口吻急厉。
"解药拿来!"
闫为桉被父亲打得站不起来,当下半跪地的狼狈模样被美人看去,他心里不舒服,遂不耐烦地小声嘟囔一句:"买来为取乐的玩意,哪有什么解药。"
周妩气极,肩身忍不住发抖,"你们玉莲楼身为名门正派,手段竟如此卑劣,闫楼主,难道这就
是你们玉莲楼的行事规矩,门派之风不成?"
闫衡当然知晓桉儿此举是将青玄门得罪彻底,他闻言一顿,紧接沉目一掌击在闫为桉左边胸口,打得他骤然失去意识,昏晕倒地。
可闫为桉的死活又关她何事,周妩目光凉凉,不知闫楼主此举是真为正义出手,以矫歪斜之风,还是想以此相抵,避重就轻。
若是后者,那他是做梦。
闫衡不倚长辈身份,在前躬身赔礼道:"今日的确是我玉莲楼错失在先,犬子行事虽是荒唐,却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周小姐可否能允我为容门主诊一诊心脉?若容门主当真在我玉莲楼的地盘遭遇不测,我闫衡今日在此立下一诺,定承担责任到底,绝不推脱。"
可笑!若容与哥哥功力尽失,岂是对方想抵便能抵?
闫衡正义凛然之词倒是说得好听,可是即便他功力自废又如何呢,他暮年之岁,即将退位,而容与哥哥身为武林新秀,前途自不限量。
如此,谈何相抵公平,谁又稀罕?
周妩没办法宽容,更生不出恻隐之心,当下她只恨不得亲手杀了闫为桉来泄心头愤懑。她向前迈步,正欲再次发难,容与却在后忽的轻力扯住她,开口声音低哑得含糊不清。
“阿妩,先下山。”
听他音调沉闷显异,周妩开口更急,“容与哥哥,你感觉如何?心脉、胸腔、腰腹、四肢,哪里觉得不适?"
容与微蜷住指
,摇头隐忍道:“无事。”
他煎熬作忍,当下也起怀疑,心想自己方才吃下的似乎不像有损功力的药物,身腹火热异感灼烧,他直起猜疑,或许那药是……
他蹙眉一顿,眸光深幽,晦暗地望向周妩。
周妩在侧撑着他肩头,抬手为他小心拭汗,见他满眼血丝密布,她忍不住眼尾再次沾泪发红,轻喃着:“我亲眼看你服下药粒,怎会无碍……容与哥哥,对我讲实话好不好?”
容与实在难受得紧,心燥更难熬,趁着头脑思绪尚留有丝缕清明,他箍住她手臂,开口去意坚决,“阿妩,听话。”
为何一直执拗要走,难道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吗?周妩不愿。
赵颉在旁也劝,压低声音小声提醒周妩,"小姐,眼下姑爷身体有恙,我们在此实在势单力薄,若闫衡为顾全玉莲楼声誉,对我们痛下灭口杀手,属下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不如我们先走,有仇来日再算。"
赵颉此话一出,骤然叫周妩背后冒出层凉汗来。
闫为桉小人行径,闫衡就真的能一直恪守君子吗?
周妩思吟片刻,心头顿生戒防,方才她一时情绪翻涌难平,这才没有顾量周全,眼下理智思忖一二,立刻点头应允。
见他们要走,闫衡在后忙劝说挽留,诚意相邀他们可于楼中歇息,之后由他亲自为容与疗伤,哪怕耗尽修为也在所不惜。
周妩可接受不得他现在的好心,闻言依旧没什么好脸色,只要求他们立刻备车,不想再与其浪费多余口舌。
闫衡自知相拦不住,当即表态,言告只要闫为桉一醒,他便马上带人负荆请罪,去青淮山亲自赔礼,总之,其言凿凿,将表面功夫做得体面无暇。
周妩不想理会,见马车来,和赵颉合力扶着容与上车,紧接没敢耽搁,三人下山,驱马奔向青淮山方向。
沿路,天气闷沉得令人窒息,黑云覆压,连带林中的鸟雀蛙鸣都显出几分沉闷,一场可预知的暴雨即将来临。
刚行到山脚,雨点淅淅沥沥而落,没过多久,滴雨连串便骤成倾盖如注之势。
赵颉在前辕驭马,浑身上下很快被浇透,他眯眼顶着风雨继续前行,彻底驶出玉莲楼的地盘围界,他这才一边勉强辩着风雨之中道路的方向,一边艰难回头,对周妩言告。
“小姐,我们的人遇劫后,全部被打晕丢置于野丛间,眼下暴雨倾落,不知还要下上多久,如果水位持续增涨,我们若不及时派人去救,属下担心他们会有生命危险。"
周妩脑子很乱,被赵颉提醒,才想起霜露他们还身处于-->>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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