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如何是好啊?”
六欲六重天的一处洞府内,几个道人或卧或立,亦有盘膝而坐。
一个个仙风道骨,神情却是各异。
往来童子极多,各有穿着,大多喊自家伺候的仙人一声“老祖”。
“这魏昊……贫道已经推演了不下千次,前世就是个凡人,并无不妥之处。”
“若是拿他不得,这神州,谁主沉浮……还未可知啊。”
“他若是要匡扶夏室,鬼仙级数前去镇压,必不能胜。”
“可若是地仙下凡……便能保证胜出?”
“这……”
一时间沉默下来,少待,有几个炼气士挺身而出,对一個仙人道:“父亲,那魏昊不过是效仿诸多人祖人皇,如今夏室气数未尽,他如何能证道成仙?若有克制强炼肉身法宝,再有武艺超绝之辈下凡,一个不是对手,那十个呢?十个不行,那百个呢?”
那炼气士一脸正色:“父亲,我兄弟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人,若是全都下凡,定能镇杀了他。”
“胡说个甚么,便是人下凡,已经是格外小心。你可知稍有不慎,反而会动摇六重天?”
头戴紫金冠的道人挥舞了一下拂尘,然后道:“此事还要重新计较,否则,便是跟‘管尊者’的坐骑一般,一不小心,竟是被那人间大魔擒杀了去。”
“父亲何不询问大师伯?大师伯乃是六大天君之一,神仙之境,当有办法。”
“不敢轻举妄动啊。”
道人叹口气,“大巢州一事,惊动了‘大巢氏’。诸多人祖正在猛攻大罗天,却还有余力拖延神龙……之前传言人祖久战不胜、略有小挫,本以为是天赐良机,现在看来只怕人祖依然刚猛。”
“嘿!这如何是好?”
几个炼气士都是感慨,有一人还是咬牙道,“必须毁了神州,只要人祖的祖庭没了,我便不信他们还有战斗的意愿!”
“人祖皆是不可理喻之辈,身为强者,却甘愿为弱者而战!愚不可及——”
“我辈虽是出身人族,但诞生于仙界,而非人间,当是仙族而非人族。人祖神通广大,跟凡人早就没有了半点干系,作甚要这般做?!”
“还有那魏大象!!既然有了惊天伟力,何不争夺天下,我等扶持他做个天下共主便是!可他行事却宛若人间大魔,见神龙不拜,见神灵不尊,犹自反抗,简直是蚍蜉撼树——”
一番发泄之后,有个身穿赭黄袍的仙人暗中观察了一番在场的诸多炼气士晚辈,拂须不语。
跟他相邻而坐的仙人笑着道:“大野道兄,汝有何意?”
“贫道还能如何?我养了恁久的畜生,好不容易收来当个代步的坐骑,却被那凡人打杀了去。如今散落洞庭湖,成了湖中沙洲岛礁,贫道……是怒也无用,叹也无用,倒不如不去多想。”
“想道兄家的铁脊龙,也是多少年的道行,偏偏只是在大野泽顽皮了一下,便被人皇削去了一年修为,何至于下此狠手啊。”
“往事如烟,何必再提。”
大野地仙面色如常,瞧着很是洒脱。
“大野道兄真是好涵养,一向不争,佩服……”
“便是争了又如何?我这点微末道行,再享受几年逍遥,也就罢了。”
见大野地仙如此,几个仙人都不再多言。
只是散了之后,有几个披坚执锐、仙风道骨的炼气士在一处山峰专门等他。
“师叔!师叔留步!”
“还请大野师叔留步!”
大野地仙原本驾着一朵小云,飘飘然赶路,见山峰有人等他,顿时微微一笑,然后收了笑容,故作好奇道:“原来是诸位贤侄,不知唤贫道所为何事?”
“师叔!我等于铁脊龙一向交好,岂能不为他报仇!再者,那魏大象杀了铁脊龙,分明就是藐视仙界,挑衅仙人!师叔,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对啊师叔,那魏大象现在还自称什么‘地仙之下我无敌’,岂不是小视三界英雄?如今慢说仙界,就是阴司,也多有他的传言。不知道多少鬼帅魔将,想要跟他斗个高低、一决雌雄!”
“听闻师叔那里还有许多下凡的名额,师叔,何不给了我们,我们为师叔您教训那魏大象,也为铁脊龙报仇!更要挽回我们天界的颜面!”
听到几人所言,大野地仙说道:“贫道在太微天庭,的确还有几个下凡名额。只是,诸位贤侄,你们可知其中凶险?自白虎兵解之后,化作三千流光,这三千流光,便是天赐的福缘。化作三千神兵利器,凡间只要是能人志士,便有机会得之。能人志士,未必都是敬重仙神之辈,野心勃勃谋求万古长生者,不知凡几……”
说到这里,大野地仙抖了抖赭黄袍:“此事,恕贫道不能答应。除非尔等问过各自父亲,持几位道兄印信前来太微天庭,贫道方能上奏太微天庭,为尔等安排。”
“师叔!还请放心,我等这次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此次下凡,除了我等几个要跟他魏大象斗一场,还有六万多兄弟,也是时刻准备。我等到时候呼唤天界,自有数万兄弟传来法力,同我等并肩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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