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甜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宋清漪安抚了几句之后,她已经自己走出来了。
门打开,程逸和徐长泽双双站在门口,程逸的瞟了她一眼,她朝着程逸吐了吐舌头,吸吸鼻子道:“我不管。谁让你们摊上了我这样的妹妹呢,我给你们带来快乐,你们也得照顾我。”
“不然我就告诉爸妈你欺负我。”白甜耍起了无赖,而后反应过来,“也对,你现在是成家的人了,可以直接告诉二嫂。略略略。”
程逸无奈,却没再说她。
程逸和宋清漪离开房间。
之后白甜收到一条消息:你永远是我们的妹妹,照顾你是哥哥们应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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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的摄像头已经关了。
宋清漪洗完澡出来就发现程逸坐在桌边发呆,修长的手指微曲,富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宋清漪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程逸回头顺势拿过了她手中的毛巾,站在她身侧帮忙擦起了头发。
“还在想白甜的事么?”宋清漪低声问。
程逸嗯了声,兴致不大高。
隔了会儿程逸才说:“我从来没想过我和大哥会给她造成这么大的伤害,竟然会让她自卑。”
白甜看起来整天嘻嘻哈哈,他们也就以为她没事。
未曾想在她内心深处,其实一直压抑着一个自卑的灵魂。
“真正难过的人,从来不会让别人知道他们有多难过。”宋清漪沉声说。
程逸顿了下,手指抚过宋清漪的发梢,声音低沉了几分,“就像当初的姐姐一样吗?”
宋清漪回过头看他,发现他眼尾泛红,眸里是散不开的阴郁。
宋清漪点头。
是的,如同当初的她一般。
如果不是因为遇到程逸,她所有的委屈、难过都不会说出来,她会强迫自己慢慢去接受这件事,否则活不下来。
其实有些类似于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如果她想活下来,她就必须去推翻自己原有的世界观,再重新打造一个错误的观念来说服自己:这样才是对的。
幸好,她遇见了程逸。
那个坚定的站在她身后和她说你是对的、你值得的人。
房间内是久违的沉默。
在给宋清漪擦完头发之后,程逸突然回到床上,大喇喇的躺下,像是被人卸去了浑身的力气。
良久之后,他缓缓开口:“在我爸妈去世之后,白阿姨把三岁的白甜扔在家里两个星期,一直陪着我。一到晚上,我就能听到阿姨打电话,白家的保姆说白甜哭着要找妈妈。白甜到现在太大声说话声音就会哑,还刺痛,都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毛病。
“后来我去了白家,叔叔阿姨、大哥对我都很好,好到让所有人都忽略了白甜的存在。我记得白甜四岁的时候闹自杀,她说这里不是她的家,她想去找她的爸爸妈妈。”
顿了许久,程逸才说:“我不知道叔叔阿姨在私底下是怎么和她沟通的。但在我生日那天,四岁的她忽然送了我一盒纸船,有九十九个。她和我说,我们是一家人,你是我二哥,我对你好,你也要对我好。”
“她很少哭的。那会儿我要离开家去上大学,开学报到前一天,她抱着枕头站在我房间门口哭的稀里哗啦。”
宋清漪走过去捏了捏他的手指,程逸躺着侧过头看她,眼睛里有细碎的光,忽而笑了下,“今天看她哭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她真的长大了,但还是个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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