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论不难得出,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意识到这一点,但第一个意识到的绝对是刘煜。
他一把接过画卷,很顺手地卷入自己的袖笼,面上已经恢复了几分从容,“是的,这是我的妻子,自然不能送给任何人。陇西王,有些话,能借一步说吗?”
刘煜率先带头离开,慕眭有些茫然地跟在他身后。
容贵妃目送两人远去,突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豫王妃,有意思。”
揣着这幅画,刘煜感觉自己的脚有千斤重。一路他只顾向前走,直到无路可走才茫然地停下,一时竟没有回过神来。
“豫王想说什么?”
刘煜转身的瞬间,目光恢复了平素的锐利,“我只是想请教一下,这幅画,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若说从大街上捡来的,你一定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刘煜:“……”
“我记得豫王妃已经过世数载,从画中人年纪看,怎么也不像是曾经的豫王妃。所以,我想,这该是个美丽的误会。”
“这就是她!”刘煜肯定得不给慕眭留一丝余地。
慕眭好歹也是吐谷浑的王,该有的霸气侧漏还是有的,该有的龙鳞也不是可以随便逆的。听得刘煜如此不客气的口气,他不怒反笑,“哦,是吗?是她又怎样?”
“……”
“豫王妃已经死了,这个活着的,自然不会再是豫王妃。豫王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如果静姝真的活着,她不出现与他相认,这不已经说明了一切吗?
一个雷霆当头劈下,刘煜没有因此颓靡,反而进一步认清了现实。静姝认不认他不要紧,至少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那种感觉,就像干涸龟裂的土地突然被大雨浇灌,一棵嫩芽从深渊中探出头来,头一次见到灿烂的阳光。
刘煜负手而立,直视慕眭,毫不退缩,“我与她之间,没有任何人能够介入。即便她怨我恨我,她也只会为我回来!”
“你这人,简直蛮不讲理!”
“本王何须跟你一个蛮人讲道理?”
吐谷浑尽管一直汉化得很好,却也一直被邻邦称为野虏,这是头一次,有人敢当着他们的王称呼他为蛮人!
这严重刺伤了这位年轻王者的自尊心。
双方剑拔驽张,眼看就要打起来,一直缩在温泉水里,被人彻底无视的宋大画师弱弱地出声了,“那个,两位可以有看见,这里有个姑娘在洗澡?”
刘煜、慕眭齐齐回头,迎接他们的是一张带着银箔面具,在黑暗中瘫得甚是好看的一张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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