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晏爬起身,想要去追,扫了眼镜臣的方向,不放心的道:“你怎么样?”
“别管我,赶紧去追世子。”
镜臣试了两次,身子还是无力的倒在地上,他从未如此恨过自己这般不中用,关键时候什么忙都帮不上。
竹晏知道轻重缓急,“那你先躺着。”
话落,他强忍激荡的气血,足尖轻点,朝着言韫消失的方向追去,言韫直奔马厩,解了一匹就翻身而上,照管马匹的下人只看到眼前一花,一阵嘶鸣。
骏马跨栏跃出,一溜烟跑远。
“世子?”
下人揉了揉眼睛,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世子爷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这般着急,又赶着去哪儿呢?
竹晏赶到马厩迟了一步。
忙牵过马追了上去。
一前一后两个人,风驰电掣,狂奔着出了王府,沿着皇城墙下一直到天街,正午时分,街上车水马龙,人声喧嚣。
那人的速度却丝毫不渐,竹晏的心快要悬到嗓子眼。
幸好这时一道人影从另一方向赶来,挡住了去路,“阿韫,你冷静些!”
言韫被逼勒马,马儿受惊,扬蹄悬空一声嘶鸣,许久才落地站稳,看清楚来人,涣散的神智回笼些许,他哑声道:“兄长,她真的……”
不远处的人群被这番动静吸引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崔翊不便明说,只道:“跟我回府。”
“我要去华城。”
言韫抿唇,话音中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对上那失焦的一双眼,崔翊心中酸涩,都怪他来晚了。
余光瞥见聚拢来的百姓,崔翊强忍着心中翻涌的思绪,温声劝道:“阿韫,事已至此,先回府吧,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
言韫不为所动,攥着马缰的手指节泛白,崔翊知道这种情况不点清楚他绝不会配合,取出一物递给他,旋即饶有深意的道:“这是她留下来唯一的东西……”
檀木莲花簪?
言韫一把接过捏在掌心中,混乱的思绪受到那抹幽香牵引,意外的平复下来,他抬头看向崔翊。
后者一脸悲痛,“走吧。”
心思百转,他收起檀木簪,调转马头,和他们一起回了渊政王府……
止墨院内。
言韫拿出莲花簪,指尖轻抚着打磨光滑的边缘,一点一点勾勒出它的形状,送出此物的场景历历在目,那晚的烟火星空,还有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沸腾的血液冷却,他缓缓收紧手指。
望向某人,“她真的……”
“假的!”
崔翊立马回道,也许是这反应太激烈,无端让人品出欲盖弥彰的味道,失了几分可信度,言韫低道:“华城的消息你瞒我,这次莫不是又……”
“我对着崔氏祖宗牌位发誓,华城的事我的确有意瞒你,但人,素娆,真的还活着!”
崔翊三指指天,生怕他不相信,连忙道:“这不是要瞒过外面的耳目吗?做戏得做全,否则前功尽弃那就糟糕。”
“做戏?”
言韫的眼中总算有了些神采,“那她没事?”
“没事!”
崔翊斩钉截铁的答道,听到这句话,竹晏高兴地合掌一拍,“我就知道姑娘福大命大,不会轻易倒下的……”
若是镜臣在这儿,他或许会翻个白眼,骂一句‘马后炮’,但此刻他还躺在床上,一心思索着要怎么熬过眼前这个坎儿,没人比他们这些身边人更清楚素姑娘在世子心中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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