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嚯”一声,齐齐散开。
方刻面无表情浇了一盆水进去,蜡烛灭了,耗子的撕咬停了,水、血和皮肉混在一处,形成了一团团黏糊糊的物质,黏在琉璃缸四周。方刻用镊子将四根蜡烛取了出来,木夏迅速将整个琉璃缸包裹严实,快步退到了人群外围。
“迷香、迷香解药、催情香和龙神果共同作用的效果便是如此。”方刻小心将四根蜡烛用布包好,“可令人情绪亢奋、行为失控,暴力、嗜血,甚至还有可能产生幻觉。”
众人齐齐倒吸凉气。
林随安心脏突突乱跳:亢奋、失控、暴力和嗜血,这几个词联系起来几乎约等于失败的“破军”,只差一点,她就成了那只疯狂的耗子。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说话,整个燕钗阁落针可闻。
“凶手日日夜夜都在心中描绘着如何杀死弥妮娜,如何嫁祸给王景禄,此时药性发作,令他失去了理智,甚至产生了王景禄已经进入燕钗阁的幻觉,于是,他举起吴参军的佩刀,凶残地杀死了弥妮娜。”
花一棠的口气很平静,但众人联想起刚刚那只小耗子的状态,皆是不寒而栗。
“杀人后的凶手,以为自己成功了,半梦半醒间逃出了暗室,在暗室和甬道里留下了大量的脚印和血痕,也不知道幸运还是倒霉,一路上竟是一个目击证人都没遇到。回到樱桃阁的暗室,凶手褪下血衣、染血的靴子,洗去血污,或许这个时候,他有些清醒了,回想之前的杀人经过,仅剩一片模糊……”
“待凶手回到六层楼,发现王景福人不在,之后鲁掌柜来报燕钗阁有异,凶手愈发确定自己的计划成功了,正沾沾自喜之时,王景福竟然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当时凶手大为震惊,但又见王景福处处与官差作对,似乎想急于脱身,心中愈发犹疑,正在此时,花某回到了六层楼,指认王景禄为杀人凶手,真凶定然大大松了一口气,所以,当花某问他该如何处置王景禄之时,他便迫不及待跳进了花某设下的圈套——”
花一棠摇着扇子看向王景福,王景福面色惨白,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这些都是花参军的臆想罢了,花参军可有实证?!”
花一棠笑了,“证据有三,你想一项一项确认吗?”
王景福变了脸色。
池太守:“还请花参军明言!”
花一棠示意凌芝颜将鲁掌柜带到了前排,“鲁掌柜刚刚的证词中说,王景禄让他往燕钗阁中送了一根混有催情香的蜡烛,但实际上,王景禄前后送来了两根蜡烛。”
众人愕然。
鲁掌柜:“没、没错,隔了一天后,王家又差人送来一根蜡烛,说是另一种催情香,也让我送到弥妮娜的屋子里,我想着,一根还是两根都没差了,就一起送进去了……”
“一派胡言,我只让你送过一次,何来第二次?”王景禄怒道。
鲁掌柜很委屈,“第二次送蜡烛过来的仆从,我之前也见过几次,的确是王氏的人,就没多问……”
花一棠:“然而事实却是,第二根蜡烛并非催情香,而是凶手准备的迷香。”
凌芝颜:“所以只需将王氏所有仆从召集起来,让鲁掌柜一一辨认,找到送第二根蜡烛的仆从,仔细审问便能查出谁是幕后主使。而这个人,便是真凶。”
王景禄冷笑数声,“这还用问吗,能命令王氏仆从的,除了我,自然就只有我们的家主大人了!”
王景福脸色阴郁,额头布满了薄汗,“或许这仆从原本就是王景禄的派来的,是王景禄欲盖弥彰……”
“王家主先别急着否认,还有第二个证据。”花一棠笑了一声,“靳若!”
“来了!”靳若跑出门去片刻,又颠颠儿跑了回来,将手里的包袱递给林随安,二人合力将包袱里的衣衫一件一件亮给众人观赏,竟有二十多件。
“这是在四层樱桃阁的暗室里发现的,里面除了血衣,还准备了许多件衣衫,应该都是备选。”靳若道。
花一棠瞟向王景禄,“你可觉得这些衣衫眼熟?”
王景禄的脸都绿了,“这些都是我这半年来新订做的衣衫——”上前翻看了几件,“不对,这些都是没穿过的,不是我的,是——是有人按照我衣衫的样式重新订做的!”
花一棠:“凶手无法判断王景禄赴宴之时穿哪一件衣裳,所以便将王景禄这半年来新订做的衣衫都重新仿制了一套,能对王景禄衣衫款式如此熟悉的,定然是与王景禄十分相熟之人。”
凌芝颜:“这些衣衫材质昂贵,绣工精致,绝非一般成衣坊能够订制,只需拿着这些成衣去益都几家大成衣坊查一查,自然能寻到订制衣衫的人。”
林随安摸下巴:“若让咱们净门去查,需要多久?”
靳若得意:“不出六个时辰。”
王景福面色如纸,狠狠闭上了眼睛。
花一棠:“还有最后一个证据,就在真凶体内!”
众人:“什么?!”
“真凶杀人之时,-->>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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