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细语温声:“精神尚可便起来了,方才小厨房来报,早食已经做好了,你留下一起用,该顾好自己的身子,昨儿还听你咳嗽了两声。”
何意略想了想,昨日他咳嗽是刚到宅子里,和他们一起说话时,那时娘去打点宅子并不在场,想必是谢潇澜与她说了。
他和谢母独处时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但这并不妨碍对方真心待他。
“娘说的我都记下了。”何意乖乖应着。
恰好小厨房将饭食送来,人前不训子,谢母便止了话头没再多说,招呼他们一起用食。
厨娘很懂事,知晓他们舟车劳顿是吃不下那些大鱼大肉的油腻东西,便做的清爽可口的饭菜,何意本就喜欢喝粥,有小菜作伴,硬是喝了两碗。
谢母看的欣慰,想着回头就让小厨房多做些这种小酱菜。
一顿饭吃完,都快到晌午时辰了,谢母见他吃的多,便提议出去转转:“你带着潇潇去便是,府上还有好些事需要打理,我留下看顾着。”
提到这个何意略有些尴尬,毕竟从红叶口中得知,凡是成家的夫人或是小哥儿,就没有他这样成日在外面不顾家的。
按理说如今谢府的中馈之权该移交给他,学着去打点府上诸事,但他心不在此,谢潇澜便也由着他,因此这些事就还是谢母掌管,也幸好谢家人少事少,换成心思活络的,定是要给何意吃挂落。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异样,谢母又接着说道:“趁着还能动,便帮你们管着,待你日后想学了,我再教你。”
“那便多谢娘了,我和潇潇先出门了。”何意接受她的好意,只能更加努力的对谢家人好。
谢潇潇立刻喜笑颜开,牵着何意的手就往外走,自记事以来他就没有在京城了,上次来京城还是一年前,难免会有些紧张和兴奋。
何意任由他拉着,只是走到街上后,看着来往的商贩和行人,谢潇潇竟有些紧张的攥紧了何意的手,甚至隐约有些出汗。
“不要怕,你本就是这里的人。”何意柔声安慰,语气带了些揶揄,“你哥哥不仅是新科状元,还是五品巡察御史兼两江总督,至于我虽不才,但也是四品恭人,可给足你底气了?”
“足足的!”谢潇潇立刻抬头挺胸,一扫方才的怯懦,就像他嫂嫂说的,他本就是京城人士,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才离京,他不该惶恐的。
虽说何意曾经在京城待了数月,但已经离开一年,对京城多数地方也忘的差不多了,两人便沿街转悠着,瞧见小玩意儿便多看两眼。
“何大夫?!”
何意闻声看去,就见一位瘦弱的青年震惊地看着他,谢潇潇对此有些敏感,当即攥紧了何意的手掌。
“甘松?”何意略在脑海过了过,就想到了这人的姓名。
甘松立刻快步走上前,神情激动:“是我,许久不见何大夫,近来可好?”
“多谢关怀,很好。”
谢潇潇有些诧异何意为什么这么冷淡,但见那位叫甘松的竟丝毫不觉得有问题,便知道何意在对着不熟悉的人时,大概总是这副不热络的冷淡模样。
甘松也确实知道他这样,憨憨摸头:“何大夫要不要与我去防己堂看看,封大夫总念叨你,医馆其他人也都十分牵挂您。”
“过几日吧,今日还有其他事,代我向封大夫问好。”何意朝他微微点头。
甘松立刻明白他这是不愿与自己多说,赶紧朝旁边让了让,目送他们离开了。
谢潇潇瞬间松了口气:“嫂嫂咱们赶紧走,他虽有读书人的气质,但模样与哥哥比起来却差远了,也比不得哥哥能给咱们富足的生活……”
听着他叭叭的说,何意不禁有些无奈,倒是不曾想到自己之前无意间和羌活的话能让谢潇潇记到现在。
他无奈莞尔:“是,你哥哥最好,所以你也别想那些奇怪的事。”
谢潇潇抿了抿唇,故作老成的叹气:“嫂嫂你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我这都是为了家宅安宁啊!”
“你最有理。”何意曲起手指轻弹他额头,“给你置办几身衣裳如何?你这几年像小树苗抽芽似的长得快,衣裳都赶不上你长。”
没有小哥儿不喜欢做新衣裳,漂亮首饰,谢潇潇听他这么说,眼睛都亮了,立刻将刚才的事抛诸脑后,拽着他就要找成衣铺子,要做红色的!
何意乐得哄他开心,闲逛着走进一家布匹铺子,两人虽说穿的不起眼,但何意相貌妍好,周身的气质更是常人难比拟,铺子掌柜瞧见他们立刻迎上前。
“二位可是看衣料?近日的蚕丝绸缎卖的极好,您可看看?”掌柜笑问。
何意并未说好不好,看向谢潇潇:“可要看看,你自己去选也好。”
谢潇潇有些紧张,他还不曾在京城买过东西,对上掌柜那双笑眼时恨不得连话都说不出,但他还是壮着胆子道:“不要丝绸,要红色的衣料。”
如今已经九月下旬,丝绸做的衣裳过俩月便不能穿了,明年即便再穿,这花样也已经不实兴了。
掌柜倒是没说什么,帮他找了几种红色的衣料:“有嫁衣的正红,也有稍微浅淡明亮些的,我瞧您弟弟还未及笄,可是要先做嫁衣?”
“倒是误会了,幼弟只是喜欢红色衣裳,这匹正红色的就不错,劳烦按照幼弟的身形裁剪布料,要够两身的,多裁些也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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