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沙想的很简单。
他在,这个吊坠就在。
想要这个吊坠,得先杀了他,把尸体剖开。
唐却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收回手,“你就非要这般不知好歹?”
难得他快金盆洗手了想着做件好事,结果这小毛孩子居然不领情。
凌沙未曾说话,但眼神中带着坚毅。
他做好了准备背水一战,寸步不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那个人”想要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就一定会为她做到,除非自己已死再也无能为力。
他不会放弃吊坠之中的生命。
就好像她当初没有放弃自己一样。
左舒烨刚刚救回凌沙的时候,凌沙不是正常孩子。
父母在□□祭奠上甘愿献出生命,自我牺牲,他亲眼见证了父母如同飞蛾扑火一般的惨烈死亡。
邪神献祭,献祭的是绝望和痛苦——凌沙不知道父母在弥留之际受尽苦楚之时有没有后悔过。
彼时年幼的他,只是觉得害怕。
他不想死,不理解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会为那样惨烈的死亡方式觉得荣幸。
他小小的眼睛里全都是猩红。
耳朵里只有痛苦的挣扎与呼喊。
带着这样的恐惧,他又在黑山羊教会生活了好几年。
见过了死亡,他又见证了人性的险恶。
尔虞我诈,弱肉强食。
一个孩子,作为弱者,在这样的世界是连呼喊挣扎都听不到声音的。
当他也被作为祭品献祭出去的时候,他已经麻木了。
生与死其实没有太大区别。
没有见过生命的绚烂,没有体会过活着的美好,也就不会恐惧死亡。
彼时的凌沙比吊坠里的人还要没救。
吊坠里的人陷入癫狂,是因为他们害怕,可那时的凌沙已经不知道怕是什么了。
是左舒烨救了他。
不仅仅是破坏了祭典,救了他的命。更是在接下来的好几年间,一直带着他,关心他,不论别人怎么说这孩子已经废了,她都没有放弃过。
可能于左舒烨而言,凌沙只是出现的刚好那个人而已,那时的左舒烨自己也陷入了迷惘,觉得自己拼尽全力也救不了多少人,永远还有人在被杀,救下来的人依旧被蛊惑,不是还在甘愿自我牺牲,就是陷入癫狂,再也找不回自我。
她找不到自己还在继续救人的意义,努力似乎是徒劳的。
凌沙只是刚刚好出现在了那个时候,左舒烨在他身上寄托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所以才执着地守护他,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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