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了一圈,她喃喃道:“还是这个神秘人,他给了云墨杀薛忠明的信号,便撕掉当日的住宿登记簿,毁去自己的信息,顺手牵走秦增马厩里的一匹马,来到了筠州清潭县,去了黑鹫山……”
萧静打断她,“你忘了当日,云墨亲自说过,在梦棋送药前,自己给薛忠明送茶水的时候,有人来见过薛忠明,被薛忠明当面斥走了。”
“王爷是说……”
“这人离开时候有没有骑走秦增的马儿,只是你的猜测,”萧静沉吟道,“不过,关于神秘人给云墨杀人信号的推测,倒是让本王有了新的疑惑。”
“王爷快说。”
萧静道:“那人给了云墨杀薛忠明的信号,如何保证云墨一定如实去做?换做这人是你,你难道不会亲自去查看督促一番?而若你同薛忠明正好又认识,可以借着某些话题光明正大地进薛忠明的屋子,是不是更容易给云墨再度施压催促?”
庆慈一点就透:“如果是这样,那云墨一开始只给薛忠明下了泻药,恐怕更多的是还在犹豫,没想直接下狠手的。但那人见晚上薛忠明依然还活着的,便趁着云墨在场,去敲薛忠明的房门,更大的目的恐怕是企图施压于云墨,催他动手。云墨见退不能退,出于某些无法再反抗的因由,只得当场在那壶茶水里下了叠翠。回去后,又给梦棋的茶水下了泻药,这样第二日云墨便能借着替梦棋送药的机会,查验薛忠明死亡与否。至于他第二日补上的那一刀,究竟是为了保证薛忠明已经死透、还是为了泄私愤、又或者是……”
庆慈拿扇子一敲自己脑袋,眼眸一亮,大叫道:“我知道了!云墨他是故意的!”
她有些激动,忍不住又转了两圈,倏忽觉得脑子里以往那些云遮雾绕的地方逐渐清晰起来。
“我敢保证,以叠翠的毒性,只要薛忠明夜间喝了那壶茶,就算只有一口,便不可能死不透。云墨第二日送药带上了凶器,显然是提前准备好的。那么问题便来了——云墨准备凶器,真是担心薛忠明没死透再补上一刀吗?”
“如果当时薛忠明死了,云墨补那一刀是为了泄私愤,那他又何必白日心心念念托孙连采买小黄鱼?”庆慈拿扇子摩挲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走了半圈,提醒道,“王爷还记得吗?厨房的孙翔说自己会做金丝黄鱼羹,云墨听了还是高高兴兴地走开的。”
她继续分析道:“薛忠明如果当时没死,那么便有两种可能。第一,那茶水薛忠明根本就没喝,那么云墨带凶器过去便是白费力气;第二,若是人没死透,那么云墨当场再给薛忠明补上一刀,便极有可能会闹出很大的动静,或者造成薛忠明的拼命挣扎。”
萧静颔首:“可当时并未传出响动,尸体亦无挣扎痕迹,薛忠明为人正直,非是虐待下属之辈,不论是与云墨还是梦棋,看起来主仆关系还算亲近。”
“没错!若云墨不想让我们知晓那神秘人的存在,审问之时便根本无需说出这一线索,毕竟整个驿站,除了他自己,无人知道那夜曾有人来房间找过薛忠明,”庆慈双眸放光,握紧拳头,语气肯定无比,“由此可见,云墨那一刀,一定是故意的!”
萧静定定看着庆慈。活了二十多年,他真真是头次见到庆慈这般聪颖又鲜活的姑娘。
庆慈见他只盯着自己,又不说话,凑在他面前,左右晃了晃扇子,确认他的注意:“王爷,您听到我的话了么?云墨他补那一刀是故意的!”
萧静垂眸,抬起手,一根食指点住那把扇子,淡笑道:“你属陀螺的?快把本王转晕了。”
庆慈嘻嘻一笑,又问:“王爷,那眼下怎么办啊?”
“云墨这一刀是一个信号,他在告诉我们一些他没办法说出口的事情,”萧静思忖片刻,沉声道,“或许从云墨的身世入手,我们便会有新的发现。”
作者有话说:
梳理剧情,下一章继续走剧情,安排新案子。
第63章走水
◎报——不好了!◎
云墨此前已被金鳞甲带至前来灵州扶灵的薛家大公子处,交由薛家处置,若想知道他的身世,还得再去寻薛家人。
好在薛家大公子如今并未离开江南道——薛忠明的尸体在萧静一行到达灵州之时就已停放近月,薛家大公子昼夜不停奔来灵州,再想要将尸体带回京城安葬,恐怕得又小一个月。
天气炎热,尸体禁不得如此耽误,薛家大公子悲痛之下,决意将薛忠明安葬在筠州。
薛忠明是陛下钦点的一方节度使,死在赴任筠州的路途,死后将其安葬在生前的目的地,亦算作另一种意义上的殊途同归。
“本王等会便给甲四发密信,让和悦等在原地,不必跑清潭一趟了。过两日咱们便启程去筠州,顺便去祭一祭薛大人。”萧静道。
庆慈忙问:“您走了,那清潭这边怎么办?”
原本整个清潭官衙的人,连着丫鬟小厮都抓起来去审了,萧静若是一走,这清潭县不就成了无头苍蝇了么?
“本王还能留下做清潭县令不成?”萧静道,“明日提拔可靠之人来做新县令即可,剩下的都交由对方去做。”
“您来提拔?”庆慈蹙眉,饶是她不懂官场这些弯弯绕绕,也知道哪怕是九品芝麻小官的任命亦非随心所欲的小事。萧静是摄政亲王,点个心腹做县令的资格倒是有,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这样不报呈朝廷吏部审核的提拔,将来对萧静来说便是极大的隐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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