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味儿提神醒脑,拜占不谈原由,只问两件事,“大概方向,起点坐标。”
霍暻加速回忆雷达参数,“湄南河停机坪,北纬十三度三十二分二十五,东经一百度三十五分二十三,西南方向。”
“这脑子不如去当赌王了。”拜占打个呵欠,通话持续几秒空白,又道:“十五分钟内到,别忘打钱。”
“谢了。”他下意识道。
拜占听完“谢”字一愣,心领神会:“快找你的假药解解毒吧,别来吵我睡觉。”
电话挂断,霍暻顺手抹了把脸,满手水珠,前额碎发全被汗泽浸透,黑色休闲衬衫湿也透黏在背上。
十五岁第一年在猎人学校受训,他的听音辨位无人可敌,可如今除了胸膛狂乱的心跳声,耳边只剩一片荒芜。
他咬紧牙关迫使自己冷静,徘徊踱步分析局势。
军方高层确有叛徒,但绝不会依附吴拿瑞钦,吴家全凭上议院一手扶持,没人会倒贴一家子傀儡。
单想想前段时间诺坤被放出孔普雷大狱,在国际刑警眼皮子底下耍手段,又岂能是仰光大楼那些老头能做得到。
太腐烂,原来跗骨之蛆已烂到如此地步。
突地轰隆两声,地面稍震,轻型FA-50银白色机身跃出河岸线,战斗机线条流畅,装备精良,一看就是刚购入的新货色。
战机刚落轮停稳,飞行员带套抗荷飞行服出舱位,跑过来冲霍暻抬手敬礼,再将飞行服交给他。
停机坪空旷,大小伙子也顾不上周围有没有人,直接撕开衬衫扣子,脱鞋踩作战靴绑紧鞋带,再一气呵成将连体飞行服从下往上套。
上次开战斗机还是三年前,他十六岁,在猎人学校受训第二年末,从莫斯科驾驶苏-35重型战斗机前往菲律宾群岛执行任务。
他是猎人学校里年纪最小的学生,飞行成绩却永远在前三名。
其余比他岁数大好几轮的同学知道他身份家世,每天问他最多的话是:在家当大少爷享福花钱养女人不好吗?老爹随便给个军衔不就得了,来鸟不拉屎的地方遭罪干什么?
当时逃离家门的男孩儿正处叛逆期,童年扭曲让他的回答也永远重复一句:家没意思,不想回。
后来猎人学校毕业进警校,有个漂亮小姑娘成天跑到他公寓,围身边打转,还和他絮叨,上完自习要记得回家吃饭,周末要回家好好休息,不用担心,她会好好照看他的家。
少年俊面沉冷,是自己错了,她还没尽责任看好家,怎么能放她走。
他手提飞行头盔登上机梯,掀开座舱盖进入舱室,依次重启飞行中控连接的所有仪表显示屏,戴上头盔连接供氧系统,重新落舱盖,启动无线电通讯,输入飞行代号。
耳机里,响起久违的冰冷公式化的女声提示音,红灯鸣笛闪烁,倒计时开始。
“JING,Standby。”
“JING,Standby。””JING,Stand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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