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哂然。
他说得不错,但她不能承认。
“皇上此言差矣。”凌霄一本正经地说,“皇上何不想想我当时的处境?同样是忽逢变故,同样是被迫嫁人,我二人境遇何其相似。我和她可谓惺惺相惜。皇上不明白那是何等感受,仿佛一夕之间找着了知己。我们各在逆境之中,只有彼此可以依靠,又怎会给彼此添乱呢?”
皇帝摇头:“你还不懂人心。你是公主,身份何其尊崇。别人得了你的位子,得了好处,日后可还想还给你?”
凌霄不屑道:“若她如此不堪,皇上怎么还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去解药?”
皇帝愣了一下。
“道理方才朕都说过了。”他随即又摆出正色,“再说,你用别人的身子冲锋陷阵,把别人害惨了,莫非眼睁睁地看着人去死?”
说罢,他不打算与她继续纠缠,道:“时候不早了,你必也是劳累,先回慧园歇息去吧,旁事日后再议。这几日,你也老老实实地待在慧园,不得去找人麻烦。”
今日,过得可谓漫长。
皇帝洗漱更衣罢,坐在床上,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转头,又看见放在床头的肖像。
他想了想,还是打开一看。
这画是张定安后来找扬州的画师画的。说起来,这得归功于凌霄这些日子在扬州的一番折腾。
据张定安说,她在扬州连着收拾了不少道上的人,名声大噪,成了街头巷尾的传奇。每次她出现在扬州街市上,都会引得不少人围观。故而他去找本地画师画像,那画师都不用对着人现描,抬手提笔画出来就已经有了七八分像。
说是七八分像,也不知道究竟那本尊又是个什么模样。
皇帝想起方才跟凌霄那一番对话,心中不由叹口气。
凌霄还是那个样子。他让她待在慧园里,是为了她好。可她答应的时候不痛不痒,显然并未往心里去。
真不是个省心的,他甚至有些怀念起晏月夕来。
他原本想着,让张定安南下把人带回来。如此,凌霄和晏月夕都到了宫里,便可好好查清事情原委。也好让他看看,那跟他玩手段玩了许多日子的人,本尊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可她若是中毒……
皇帝的眉头皱了皱。
说实话,方才听到的时候,他的心很是沉了一下。细想之后,则更觉得事关重大。若非凌霄出了这等匪夷所思的怪事,他这端坐朝堂的天子,竟不知眼前的重臣还藏着这等勾当。
他收起画,随即唤来赵福德。
“明日一早,你替朕办两件事。”他说,“一传李阁老觐见;二是向南直隶巡抚蔡松问个话,就说朕听闻扬州有个黑水帮光天化日强抢民女,不知南直隶匪患如何?”
赵福德初听时怔了怔。皇帝不会无故问起鸡毛蒜皮的江湖琐事,若是问起,里头必定有大缘故。他不敢耽搁,赶紧传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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