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微微侧头,那飞镖贴着他的耳畔飞了过去,毫发无损。
沈劭看清来人,诧异地问:“四爷?”
刘四颔首,自行拖了张椅子,隔着书案,在沈劭对面落座。
晏大的几兄弟中,数刘四最为沉默寡言。
加之他身形高大,皮肤黝黑,不苟言笑,因而看起来不好相与。
但沈劭早年与他共同经营九江的堂口,对他自然十分熟悉。
后来沈劭奉晏大之令回到扬州掌事,九江的堂口就由刘四独自经营。
沈劭起身给他倒了茶水,问道:“四爷什么时候从九江回来的?”
“回来几天了。”刘四道。
“哦?”沈劭疑惑,“怎的不回府来?”
“在外头查些事情。”刘四说着,看了一眼沈劭的书案。
那案上摆满了隆兴行的账簿。
“听闻你今日去了一趟隆兴行,带回了这些东西?”刘四问道。
沈劭倒不奇怪刘四知道这件事。他带的人多,隆兴行的人也努力卖惨,动静闹得不小,周遭定然都听说了。
他颔首道:“正是。四爷想必听闻了,晏小姐如今自立门户,五爷去了她身边辅佐。早前,因着老堂主和隆兴行的瓜葛,韦禄颇是不快,今早领人去攻打山庄。我得知了此事,便出手扰乱了一下隆兴行,好叫韦禄那头赶紧撒手。回来时,想着来都来了,便去他们账房顺回了点东西。”
刘四随便拿起一本,翻了翻,问道:“有什么发现?”
“发现不少。”沈劭道,“四爷可记得,老堂主在世时,我们的行镖队伍遭劫后,隆兴行声称那尊古董观音丢失了?”
“自是记得。”
沈劭拿出一本账簿,摊在刘四跟前,道:“那尊古董观音银货两讫,上面还有货主收货的条子,说明观音像已经送到,而隆兴行已经收了钱,并且那货款不是二十万两银子,而是十万两。”
刘四垂眸看着那账簿,蹙起眉头,问:“你怎么想?”
“那说明,一来,隆兴行找我们要走的二十两万银两,就是讹钱无疑。二来,既然观音没丢,那说明其他货物大概也没丢,那老堂主生前赔过他们一笔钱,也是毫无道理。”
刘四微微颔首。
“这第三条,也是最为关键的。”沈劭道,“我对此事早有怀疑,没想到证据却送到跟前来了。当年,我们的人死了,而货物不仅没丢,反而还按时送达。那是否说明,我们的人不是遭了劫匪,而是被隆兴行的人杀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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