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迟摇了摇头,还是一眼不眨地紧盯着他:“你……”
“怎么?怕我吃不惯这味道?乌今人做点心喜欢用松仁油,虽然有种怪香,但我也没那么挑剔。”
莫迟:“不是啊,我是想说——”
杜昙昼咕咚一口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
“——我是想说你把包点心的油纸也吃了。”
莫迟的提醒来得恰逢其时,正好赶上杜昙昼连着糕点带着油纸全都吞了,再也没有半点吐出来的机会。
杜昙昼:“……”
他举起手里的点心,不出意外地发现包裹在外的油纸被他咬下了一角。
杜昙昼:“……怪不得刚才我总觉得口感怪怪的。”
莫迟:“……”
心虚的夜不收移开了视线,明目张胆地躲避着杜侍郎问责的眼神。
“走吧。”赶在杜昙昼说话前,莫迟先发制人:“漏泽园离缙京城应该还有一段距离,我们得在天黑前赶过去。”
杜昙昼看了眼天色,时辰这么早,就算他们凭两条腿走路过去,也绝对可以天黑前走到漏泽园。
但自知理亏的夜不收已经把多余的点心塞进怀里,翻身上了马了。
莫迟坐在马背上,头也不回地催促道:“快出发吧!”
咽了一角油纸的杜昙昼不计前嫌,把莫迟欲盖弥彰的背影记在心里,踩着脚蹬也上了马。
漏泽园位于缙京城以西的山地间,取其永登西方极乐之意,园内埋葬了许许多多知名或者不知名的尸首。
知道死者名字的,也许还会立个墓碑,而无主的尸骨就只会草草地埋在一座土包里,即便日后亲眷再来寻找,恐怕也无法从园中大大小小的坟茔里,找出亲人的坟墓了。
在漏泽园东南角的一大片坟包之中,莫迟和杜昙昼在一块墓碑上找到了阿伏干的名字。
说是墓碑,其实也不过只是块最普通的木板,木板上用乌今语和中原文字刻了阿伏干的名字,但立碑人和立碑日期却被人磨掉了。
杜昙昼在乱七八糟的划痕间分辨了许久,还是无法看清被磨掉的究竟是哪几个字。
他感叹道:“阿伏干生前也算是缙京赫赫有名的乌今富商,怎料死后连安葬的钱都没有,只能草草埋在这一方土包之下,甚至连立碑人是谁都无法得知了。”
莫迟目不斜视,皱着眉头,直勾勾盯着木板上残存的刻字。
“看出什么了?”杜昙昼立刻追问。
莫迟沉默片刻,俯下身,用手点了点被磨掉字迹的地方:“这里的磨痕和刻字的印痕,差不多是同时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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