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迟问他:“你还把胡老头接来了?”
“怎么?难道要让曾经的夜不收孤苦伶仃地一个人过年吗?”杜昙昼横他一眼,见莫迟真的很关心胡利,对杜琢的话赞同又不满。
马车停至身前,胡利从车上下来,向杜昙昼深深行了一礼:“多谢大人照拂,小人情何以堪,能得大人这般体恤。”
杜琢从车上跳下,邀功道:“大人,您可得表扬表扬小的!胡老丈一开始怎么也不肯来,是小的我把他硬绑上车的!”
“你?绑他?”杜昙昼上下打量他几眼:“你打得过他?”
杜琢面色一凝,复又一笑,摸了摸后脑勺,憨笑道:“大人真是了解我,就再来十个杜琢,也打不过老丈啊。小的是好言相劝,苦苦相求,才把他劝来的。”
他揉了揉胸口,方才被胡利肘击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不久前,他奉杜昙昼之命,前去接胡利来杜府过除夕。
胡利态度执着,无论杜琢怎样劝说,他都不为所动,坚持要一个人过年。
杜琢虽知他是夜不收,但见他年迈,心生一计。
他假意离去,却在胡利转过身后,突然从背后偷袭,猛然冲上去,用双臂紧紧箍住他,大声道:“大人说了!今天绑也要把你绑回去过年!”
话还没说完,杜琢就挨了胡利手肘重重一击,紧接着一个过肩摔被撂倒在地。
杜琢仰面躺在地上,正在发愁该用什么姿势起来,才能掩盖自己颜面尽失这个事实,却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个好方法。
他痛苦地捂着胸口,在地上来回踢腿。
胡利赶忙放开了他,蹲在他旁边手足无措道:“这……实在对不住,小人习惯了!可是——我也没用力啊,怎么、怎会伤得这么重啊?”
杜琢按着被重击之处,声嘶力竭地对胡利说道:“老丈,我、我好心接你去……过年!您怎能下此毒手?!”
说完,还爆发出一阵撼天动地的咳嗽。
一边咳嗽着,一边悄悄把眼皮掀开一条缝,偷看胡利。
胡利没了主意,又想把他扶起来,又用手在他肋骨上来回摸,想要检查他的伤势。
“无妨……!只要老丈愿意跟我回府……咳咳咳!杜琢受点伤,没什么的!”
夜不收祖传的嘴硬心软,在这个时刻发挥了关键性作用,胡利连连点头,答应道:“好好好,只要杜大人不嫌弃小人粗鄙,小人这就和你回府!”
“当真?”杜琢向他确认。
胡利:“当真!”
杜琢一骨碌爬起来,动作之迅捷,把身经百战的胡利都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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