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冷酷的晏平乐站着不动,黑色眼珠动了动,没说话。
司娉宸仍旧笑着,好脾气上前:“两年不见,脾气倒是长了不少。”
纯黑眸子颤着垂了下来,他仍旧不言不语,一身冷肃气息却无声无息消散,仿佛从前的很多次,只要她说话,他就会立马变成那个无害的静默少年。
司娉宸又问:“饿不饿?”
晏平乐张了张嘴,嗓子被堵住了般,他很少说话,说出的字嘶哑艰涩。
他说:“饿,我很饿。”
司娉宸解下腰间玲珑盒,抬手递过来。
这个动作她曾经做过很多次,也是晏平乐最熟悉的。
他忽然就难过得不行。
很多隐藏在黑暗的夜里,他都会这样难过,细微的,却又不容忽视的,像有一只蚂蚁在他心头一口一口嗜咬,不管他吃多少饭,都缓解不了。
那种感觉太过细微,所以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会诞生。
可没有哪一次让他这样承受不住,挺直的腰背慢慢垂下,委屈地蹲下来,就像一只迷路许久,好不容易找到家的大狗。
她也跟着蹲下去,歪着脑袋去看他。
像两个幼稚的小朋友。
晏平乐无声地难过着,司娉宸便小声哄他。
“晏平乐,我回来了。”
“你看,我就在这里。”
“晏平乐,听话。”
这话犹如一道闸口,被她轻易地打开,泻出滔天洪水,朝他蔓延而来。
今天刚结束的任务,为防止被敌人发现,出发前被告诫着不能动用气,他就是这么在潮起的海水里潜伏着。
整整三天,周围只有铺天盖地的海水,一点一点漫过他,像淌进他心里,冰冷彻骨。
那时候,他也听到她说。
晏平乐,要听话。
晏平乐眼眶通红,却半点眼泪都流不出。
他不想听话。
可这话在喉腔里梗住,他说不出。
视野里的湖蓝色裙摆在青草上散开,柔软顺滑的长发落在青草间,染上几根枯草。
他抬眼望向司娉宸,手却下意识伸向落在地上的头发,抓起来后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矛盾又纠结地抓着。
司娉宸笑得眉眼弯弯,撑着下巴打量他。
五官冷硬不少,少年的圆钝感被冷酷替代,身量也长高不少,冷着脸时不像还未满十八岁的少年,倒像个冷血无情的剑客。
唯一熟悉的,只有那双柔和下来的黑瞳,望过来的目光纯粹又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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