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濯想到女官今日向自己禀报宋娴慈中午只用了一碗饭,便把那句“不饿”咽进肚里,点头道:“叫人传上来吧。”
今夜本该是宋娴慈陪忙了一整日的宁濯用膳,但他却一直给宋娴慈夹菜,找话题与她说说笑笑,仿佛累着的那个人不是宁濯,而是她。
宋娴慈惭愧难过得低下头,饭也越扒越慢。
宁濯便静了片刻,伸手将饭碗从她手里拿出来放在桌上,再搂她到怀中,轻声道:“国政与照料妻子都是我分内之事,若我不能兼顾,那是我无能。娴慈,无需替我觉得累。为你夹菜添饭,逗你展颜一笑,我乐在其中。”
闻言宋娴慈一双杏眸瞬间蒙上水雾,却又硬生生将泪意逼退,挤出一丝笑来,好叫他安心:“待用完膳,我为你按一按颈肩。”
宁濯笑了笑,以往最怕宋娴慈受累的他此刻没再拒绝,只眼神晶亮地点头:“有劳娘子。”
宋娴慈俏脸一红,头低得越来越下。最后宁濯实在忍不住把她拔起来,慢悠悠道:“再低就要埋进碗里了。”
“……”宋娴慈用樱桃小嘴嘟囔出一句话。宁濯耳力好,听清了。
她说,“要你管”。
宁濯看着这样鲜活的宋娴慈,半点没有被她这句话气到,只觉得甜,甜得他一直眉眼弯弯地看着她。
她当然要他管,生生世世都是如此。
只是……
想到今日做的决定,他垂下眼眸,心里掠过一丝愧疚。
北境已乱,虽朝中仍有一个姓王的将领可用,但其才干终归是远不及昌阳侯世子和谢煜。
若让王将军带兵迎敌,十有八九会输。
所以,他想御驾亲征。
而且做出这个决定不光是为了黎民百姓,也是为了他与娴慈。
非清白之身不能入皇室这一则祖训宫规是□□谨帝亲定,他身为后辈,就算再不赞成,也不能随意将这一条从中删去。
除非他有造福于江山社稷的大功绩。
去年秋他率军击退南蛮,若今年再御驾亲征,平定北境、救出臣下,两桩功绩加在一块,定是够了。
这一则祖训必须删去。如今的贵妃的确是以无可指摘的清白身入宫,但当初曾嫁过人的宋皇后也是娴慈。这条祖训在一日,宋皇后便会被人指指点点一日;在一世,她就会被人指指点点一世。
他看向侧颜姣好的宋娴慈,虽心意已决,但薄唇张张合合,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踌躇间宋娴慈已用好了饭,拉着他去净过手,然后为他按揉肩颈腰背。
他背对着娴慈,脑海里想象她此刻的神情。
捏揉得这般有力道,她平常力气又不算太大,那她的小脸是不是也得跟着手一块儿用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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