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阳侯世子自幼便展露了极佳的军事天赋,十五岁不顾祖母阻挠执意去了镇守北境,在战场上英勇过人,所向披靡,又于二十一岁凭借六年沙场所悟撰写出一本连德宗和老镇国公看了都赞叹不已的兵法。
只可惜昌阳侯世子是独子独孙,昌阳侯的老母亲实在害怕他死在北境,竟跪求孙子放弃抱负回京。
昌阳侯世子最终妥协了,德宗也允了昌阳侯府的请求。
宁濯执笔拟了道圣旨,唤来肖玉禄,沉吟许久才道:“不必宣读,送到昌阳侯世子手上便可,接不接都由他。”
肖玉禄暗叹一声,忙应下,带着圣旨便出了紫宸殿。
宁濯抬头看了眼宋娴慈。
霞光透过窗纸洒在宋娴慈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极柔和温暖的光晕。
恬静美好得仿佛一幅画。
端着食案的宫女们进来,将菜和碗筷置于桌上,恭声请两位主子用膳。
宋娴慈闻言杏眸一亮,顿时将书放下,却又犹豫着看向宁濯,似在考虑是要揭过昨夜之事还是再给他点教训。
宁濯只重又垂下眼眸看着眼前这些已没必要翻开的奏疏,神情淡淡地等她纠结出个结果。
片刻后,前方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宁濯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却仍是没抬头。
脚步声在御案前止住,须臾,他听到宋娴慈独有的娇柔嗓音:“夫君。”
这一声唤得颇有些壮士断腕的悲壮感和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宁濯努力压制欲要疯狂上扬的嘴角,抬头平静地问:“怎么了?”
宋娴慈的俏脸罕见地扭曲了一下,但只半瞬便恢复正常,轻声道:“该净手用膳了。”
宁濯忍不住笑了出来,片刻后对上宋娴慈凉飕飕的眼神,笑容瞬间收敛,起身牵着她去净手,然后再揽着她走到桌旁坐下。
他看了眼犹带怒色的妻子,思虑须臾,把那一大盘焖鹅往她面前推了推。
宋娴慈脸上的残存的怒意顿时化为乌有,接过宁濯为她盛的饭,矜持端庄地吃起来。
宁濯看着身侧那吃得微鼓的粉嫩脸蛋,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
想来老天即便再狠心,加诸在他们二人身上的苦难也够多了。
余生,应当都是甜了吧。
用完晚膳,宁濯如寻常那样打算处理会儿政务再安歇,却听肖玉禄凑上来说:“陛下,昌阳侯府的老夫人听闻您要封世子为定北大将军,正大哭大闹呢。”
宁濯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昌阳侯怎么说?”
“侯爷是再忠正不过的人了,当初便不同意老夫人的做法,觉得男儿保家卫国方是正道,如今正在苦苦劝老夫人呢。”肖玉禄叹道,“陛下,依奴才看,不若直接宣读圣旨。老夫人今日敢哭闹,不就是仗着您心慈为他们留了选择的余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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