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泽自屋子里越出,那看起来微胖的身子在这一刻,却像似毫无分量,他面上的笑容还未褪去,眼底闪烁着些许冷意。他与刘邕是多年好友,别看他如今这一身胖乎乎的模样,年轻时也是一名身手不凡的高手,当然,如今也依旧是宝刀未老。
他倒是想不到,竟然真的会有人敢闯入县府令这戒备森严的府邸,便就让他去会会这一只大胆的小老鼠。
若隐若现的月色骤然被厚厚的云层完全遮掩住,府中一片漆黑,一道劲气从钱泽的掌间扇过,噗嗤的一道轻微声音自空中响起,眨眼间刮过树枝,落在假山的某一处,嘭的一声,那假山尖角处便就被击碎,四溅的石块,有的落入湖中,有的砸在树丛里。
这一掌风,猛烈而又可怕,若是落在人的身上,只怕是当下便就会同这假山碎石一般,落得个凄厉下场。沈恪的反应很快,灵巧地往后一躲,不过是退了两步,就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这一掌。
一掌落空,钱泽也到了。他站在树下,看着面前这个穿着夜行衣的年轻男子,眉头略微一挑,对方面上蒙着一方黑布,看不清人的样貌,只是从对方清亮的眸子可以揣测得出来,这是一名功夫不错的年轻人。
“阁下,来这儿有何贵干?”钱泽面上依旧带着和蔼可亲的笑,看上去像是一名招呼客人的酒馆老板。但是很显然,钱泽对于眼前的沈恪来说,并不如面上表现出来的这般和气。
沈恪知道自己不应该同对方正面对上,从对方刚刚那一掌来看,便是自己全盛时期,怕也不一定会是眼前这人的对手,他调整了下呼吸,而后抬头对上钱泽的双眼,沉沉地道:“打扰了。”
“呵呵,打扰?”钱泽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既然知道打扰了,阁下是不是该离开了?或者,你随我去主人家面前道个歉?”
沈恪眉头微微一皱,他拱手一礼,道:“在下赶时间,便就不打扰主人家了。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您高抬贵手。”
钱泽稍稍收敛面上的笑,他盯着沈恪上下打量一番,看对方的身手,能够避开这府邸中的重重护院绕到这里时才被自己发现,内家功夫应当不错,这丰城中何时来了这么一个高手?
“哪里有入了别人家,却不拜见主人的?”钱泽叹息了一声,“更何况这可不是普通的人家呢。”
话语落下,钱泽整个人从树下掠过,眨眼间便就来到了沈恪的面前,他的手掌挥起,那一只手掌略微敦实,白白胖胖的,朝着沈恪的面上招呼过去。
沈恪蒙着黑布的面上没什么表情,对方的杀意不重,应当是想着活捉自己的。因此这时候对方攻击得并不狠辣。只是便是这般不狠辣的姿态,也不过是足够他勉强避开。
他顺势后撤,手往后背一摸,一柄细长的匕首自下而上刺去,匕首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锋芒,直刺钱泽敦实白胖的手掌,刀尖上晕着坚韧的气劲,破开了挥舞过来的掌风。
钱泽却并未有丝毫的后退之意,一抹惊诧从眼中一闪而逝,叹道:“皇家?”
这一句话语里可以听到明显的诧异,但是却未曾有丝毫的敬畏与害怕,手中的动作未有半分停顿,迎着沈恪的匕首拍了过去,掌风疾扫,内劲浑厚,迸发出一股凌冽的气息。
感觉到这一掌的凌厉,沈恪不退反进,手中的匕首骤然转向,横了过去,随后朝着对方的脖颈处横拉过去,极为微妙地卡住钱泽下压的掌风。
这般悍不畏死的攻击,令钱泽自语道:“死士?”
他的手掌回转身前,再次迎着森冷的刀刃拍了过去,钱泽白胖的面上浮起一抹红晕,手掌微微颤抖,白胖的手掌似乎是更加圆润白胖了点,嘭的一声对上那一柄匕首,手掌握紧,将匕首的刀刃牢牢抓在掌心间,钱泽体内的真气疯狂运转起来,喷薄出来的气劲就像是蚕丝一般将他的手包裹起来,然后又覆盖住匕首。
顺着匕首涌进沈恪的脉络内,沈恪闷哼一声,并未同对方多做纠缠,而是干净利索地撤手,任由对方将匕首抓走,他迅速朝后连退数步,脚下退过的步伐一重一重地在地上落下一道道裂开的脚印,这数步的退后,很是巧妙地将对方冲进体内的气劲卸掉。
沈恪的身子微微一晃,到口的腥甜勉强咽了下去,沉默地看着钱泽。
钱泽的肉掌同匕首锋利的刀刃对上,然而那刀刃仿佛成了摆设,绵软的肉掌却成了钢铁铸就的盾牌,匕首是半分都未曾伤到手掌。他低头看了一样手中的匕首,笑吟吟地将匕首甩到一旁的假山上,叮的一声匕首笔直地扎入山石之间。
“皇家的功夫,死士的作风,小兄弟,今夜,便是你想走,我也不能让你走了。”
沈恪抬头看了一眼钱泽,他倒是想不到对方能够认得皇家的路数,看来对方的来历也不简单,他没打算再与对方纠缠,便就一提内息,脚下重重一踏,而后整个人便就如同一缕幽魂般,朝着房屋里打开的窗户扑了过去,速度极快,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钱泽心头一惊,那个方向正是刘邕所在的屋子。
“胆子不小!”钱泽双眼中寒芒闪现,冷哼一声,手中的掌风猛地一拍虚空,整个人呈现大鹏展翅的姿态,破开夜幕,骤然朝着沈恪追了过去。
眨眼之间,沈恪已经到了屋子的窗子前,似乎是听到了窗外的声音,刘邕站起来,走近窗台处,迎面对上了奔涌而来的沈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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