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喝一点。”李云曦的双眼看向沈恪,听着医师的话,她注意到沈恪在烛火下更显苍白面容,眼中的担忧满溢而出。他们本就是入城来休养的,结果这才入城第一日,便就闹腾出这些事端,闹得沈恪不仅没有好好休养,还四处奔波。
李云曦的心头浮起一丝自责。
“是我不好,若不是我走丢了”
“不过是些许意外罢了,也是臣护卫不当,让殿下受惊了。”沈恪垂下眼眸,小声地回道。
李云曦抿了抿唇,她转过头看向小榻上正在被包扎的人,医师的动作很利索,等到他包扎妥当了,顺手取过学徒捧过来的帕子,将人的面容沾染着炭黑的面容擦拭干净。率先露出来的是侧转过来露出来的狰狞伤口的半边脸。
那伤口应当是陈年旧伤,落在男子上半边脸颊上,刀痕与烧痕交错在他白皙的面容上,看起来触目惊心。然而另一半擦净的面容却是白皙秀气,这般的对比,更是令人胆颤。
李云曦的目光落在对方面容上,她疑惑地皱起眉头,总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可是面上有着这般伤口的人,若是她见过,她应当是记得住的,只是如今却是又觉得陌生,这种感觉很奇怪,李云曦紧紧地拧着眉头,似乎是在思索着过去的记忆。
然而同样注意这擦净了脸面的人的沈恪面上的神情却很是古怪,他定定地看着对方,好一会儿,才吐出一个名字:“苏程玉。”
这三个字落入李云曦的耳中,她心头一颤,那一夜的记忆登时间就涌了上来,遮掩住那伤痕累累的半边脸,露出来的剩余半张脸便就同记忆里的面容重合在了一起。
李云曦惊恐地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而后将目光转至沈恪身上,她同沈恪的视线对上,颤抖着声音道:“真、真的是他?”
听着李云曦的问话,沈恪上前一步,认真地审视了一眼,而后肯定地点头道:“是。”
只是,这苏程玉又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而且听着李云曦先前所言,这苏程玉似乎并未认出李云曦,而行为举止沈恪的目光落在苏程玉侧脑后的血包上,莫不是那一处血包的影响?
只是如今人尚未醒来,谁也说不准是什么情况?
沈恪并不想在此等着苏程玉醒来,他并不想节外生枝,视线转至李云曦身上,李云曦的目光闪烁不定,她往沈恪的身边挪了一步,凑近了些许,而后悄声道:“维桢,要不,咱们先走吧?”
沈恪的目光落在在榻上尚未清醒过来的苏程玉,心头微微一动,而后轻轻点了下头,自腰间取出一串铜板,放置在桌上,对着医师道:“大夫,我这儿有急事要处理,这药费我先付了,等到他醒了,便就会自行回去的。”
医师手中的银针正在下,听着沈恪的话,他微微一愣,不由得开口问道:“这人,不是你们的朋友?”
李云曦急忙摇头,开口解释道:“不是的,这人是咱们在路上遇到的,恰好看到他摔在路上了,咱们就将人送来的。”
李云曦或许是第一次这般说谎,一段话说完,已然是满脸通红。
医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回事,只是看着对方萍水相逢,也替人掏了医药费,便就不曾多想,笑着点点头道:“两位心善,既然有急事,那便去吧。等我这针下完,人应当就能醒来了。”
“是,多谢大夫了。告辞。”沈恪拱手一礼,带着李云曦转身离开。
两人出了门,匆匆走了一小段路,李云曦忽而轻笑出声,脚步慢了下来,开口道:“那人竟然会是苏程玉?”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而且,还是”李云曦比划了下手,想着刚刚那人还同她拉钩,她尴尬地甩了甩手,道,“好像还傻了。他的那一只鹰去哪儿了?”
“我记得他不是去追嘉宁姐姐?那嘉宁姐姐会不会有危险!”李云曦害怕地拉了下沈恪的衣袖。
沈恪摇摇头,他温声安抚着道:“既然出现在这儿的苏程玉会是这般模样,而且那只雄鹰也不见了踪影,想来,应当是在嘉宁郡主手中吃了亏,嘉宁郡主天资聪慧,定然是安然无恙的。”
“也对,嘉宁姐姐那么聪明”李云曦点了下头,自言自语地附和着。
沈恪的眉宇间却还是带着些许忧虑,对于骤然出现的苏程玉着实是令人费解。
而在医馆里的苏程玉果真如医师所言的那般,在最后一根银针收了起来的时候,他便晃悠悠地醒过来,只是那双眸子过于清澈,仿若稚童。
苏程玉眨眨眼,脑后钝痛,但是很快就朝着四周看去,没有看到记忆中的人,他微微噘嘴,闷声闷气地道:“人呢?”
“什么人?那姑娘和公子走了。”学徒收拾着东西,小声地回了一句。
医师此时正坐在一旁写着药方,苏程玉扶着床榻坐起来,他朝着周边看了一圈,也不知刚刚的话到底听进去了什么,满眼委屈地道:“娘。”
言罢,他突然就站了起来,朝着医馆外跑去。
“诶!小哥,你药还没用师父,人跑了”
“什么?”
苏程玉出了医馆,便就朝着街道外走去,他的脑袋还在隐隐作痛,很多东西都想不起来,可是脑中却有一对男女的身影浮现,那似乎对他很重要,虽然什么都记不清了,可是心底却有声音在催促着他寻着这一对男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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