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额角,朱祁钰略微感到有些头疼。
他明白,自己放任南宫壮大自己势力的手段,终于还是出现后果了,虽然说,之前他已经用了诸多手段来稳定局面,但是,只要朱祁镇在,那么,朝臣明里暗里就会站队。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但是……至少现在,还不到时候!
不过,既然出现了这种迹象,那么,对于朱祁钰来说,也就不能再保持现在这样的状态了,南宫的问题,终归是不能拖延太久了。
心中下了决心,朱祁钰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凝神思索了片刻,随后,对着舒良低声吩咐了一句。
而待得舒良听清楚这句话之后,神色顿时一震,但是很快,他就拱手道。
“皇爷放心,奴婢一定将此事办好。”
…………
数日之后,便是廷推的日子,本来按照惯例,廷推皇帝是不参加的,但是,自从朱祁钰登基之后,基本上每次廷推,他都不会缺席,这也导致了,廷推在群臣心中的分量愈发的重了些。
武英殿中,一众大臣按照职位依次而立,吏部尚书王文依次介绍着这次廷推的候选人履历。
这份名单,朱祁钰提前看过,但是此刻再细细听来,心中却又冒出了许多新的想法。
按照往常的惯例,吏部一共提名了十七个人选,其中,有七个是地方布政使,五个是都察院的佥都御史,包括张睿在内,这些佥都御史有两个身上有巡抚的差遣。
至于,剩下的五个都是京官,其中一个是鸿胪寺少卿,一个是太仆寺少卿,让朱祁钰有些意外,分别是礼部侍郎王一宁,刑部侍郎周瑄,户部侍郎孟鉴。
要知道,这次廷推,只是推选吏部侍郎而已,又不是推选吏部尚书,虽然说,吏部在六部当中权力最重,但是,毕竟六部之间是平级,而且各有执掌,而已经到了六部侍郎级别的人物,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入阁,或者积累足够的人望和资历后,直接进位尚书。
像是现在这样,几个侍郎争抢一个吏部侍郎的场面,却是并不多见,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三个人一掺和,那廷推还有什么意义呢?
要知道,这三个人都是各部的老牌侍郎了,至少在任上待了有好几年了,不论是资历,人脉,还是能力上,这三个人都甩其他的候选人一大截,当然,也包括张睿。
别的不说,单说礼部的王一宁,这位可次次都是阁臣的热门人选,从如今的首辅张敏当初入阁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备选名单中了,而且,还不仅仅是备选名单,他甚至在廷推结束后呈送御前的名单当中,只可惜,最后,因为种种缘故,王一宁最终没能顺利入阁。
再往后,每回这位王侍郎都差一口气,最后莫名其妙的,就在礼部侍郎的位置上待了这么多年。
这回推选吏部侍郎,他要么就直接不参与,可如果参与了,却不能成功,那么,就连朱祁钰这个皇帝,都要觉得不好意思了。
换而言之,王一宁出现在了候选名单当中,那么至少有一个名额,就已经被锁定了。
论资历,人脉,能力,人望,他都不可能输给名单中的其他人,而一旦进入到最终的名单,那么,哪怕是看在王一宁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份上,朱祁钰也不可能驳这个面子。
但是,这中间又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王一宁严格意义上来说,也属于清流一脉。
而且,他的资格非常老,永乐十六年的进士,只比陈循晚了四年,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都属于同一辈人。
只不过,相比于陈循,王一宁的运气不怎么样,刚刚考中授官,还没来得及上任,就遇到了父丧,需要丁忧守制,期满之后,短暂的在吏部待了一小段时间,就到了翰林院,随后过了没多久,又遇到母丧,再次丁忧之后,回来才到了礼部。
从整个升迁的过程来看,王一宁的经历不可谓不坎坷,但是,与此同时,他的另一个特点就是,入仕的时间虽然久,但却算是纯纯的清流词臣,基本没有任何的地方经历,也就是调到礼部之后,才沾手了一些具体的事务,相对而言,他也就没有陈循,高谷这样的机变,有些过分拘泥古板,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一直难以升迁的原因之一。
除此之外,王一宁虽然和陈循,高谷是同一辈的清流,且同样算是身居高位,但是,他却并没有其他两人的影响力和人脉。
至于原因,一是因为他两次丁忧,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并没有在翰林院待得太久,二是因为,他在第二次母丧服阕之前,刚刚被朝廷任命为会试的同考官。
要知道,这个差事对于清流来说,绝对是意义非凡的,有了这一层身份,那么这一届的举子,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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