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木森却脸色凝重地放下了纸牌。
“虽然不知道是从哪来的,但这确实是真货。”他沮丧地说,“唯一的解释就是我确实出了差错,把两张‘石头’发给了同一个玩家。”
众皆哗然。主持人竟然会出错?这还是极少听到的新鲜玩意。
“你这人实在太老实了,一张嘴就是认错,这就是你一直无法晋升的原因啊。”秋半夏拍了怕他的背,“不过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也没法把每一场游戏都完整地看一遍。”
她微笑着看向梁京墨,后者也笑着,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牌——那里果然还藏着一张,本应该在最后一场打出的“剪刀”。
本应存在的纸牌就在这里,但另一张也是真货,那么梁京墨刚刚打出的那张究竟是……想到这个时,场上的项南星,场下的沈君浩,几乎同时想到了曾经目睹过的一场游戏。
他们的记忆齐刷刷地定格在了那一场游戏的结尾,已经胜利的梁京墨正将手中最后一张牌撕成碎片,撒成了满天飞花。
当时他手里本应该剩下什么牌来着?
石头。
这个魔术戏法,几天前就已经变完了。
第014章余波难平
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对项南星来说就像是一场梦。原本已经毫无生路的游戏竟然莫名其妙地化险为夷。他迷迷糊糊的,直到最后宣布游戏结束时才回过神来。尽管筹码这一来一回等于白操心了一趟,却什么都没改变,但比起一口气算上折扣增加四五百年的刑期,眼下的结局无疑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纸牌的问题并没有太多争议。林木森宣布梁京墨的出牌有效——按照规则,确实如此,因为这个游戏的要求是“必须采用主办方规定的纸牌”,却没有要求一定要用“当次的主持人向玩家发放的纸牌”。
“纸牌跨越了两场游戏,这是处心积虑的绝妙布局,用在我身上,我输得心服口服。”罗百川冷笑,“但你们难道不打算追究他是怎么拿到那张牌的吗?私自藏牌,这也不违规?”
“那一场的主持人是我,你是在质疑我的执法公正性吗?”
秋半夏冷冷看了他一眼,缓缓吐出一句话。不需要多余的举动,语调中那森然的杀气无形之中已将罗百川的怒气彻底压过。
但作为主持人,她还是耐心给出了解释。
“规则只要求在游戏过程中回收纸牌,但没有对‘游戏结束后’的情况作出规定。”她说,“梁京墨在那一轮的第二局取胜了,游戏在那个时候已经结束,按规则,他完全可以自由处置手头剩下的纸牌,撕掉带走都可以。只是我在打扫碎片时才发现这个奥秘……”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梁京墨:“专门准备一张假牌,不是为了中途换牌赢下游戏,而是为了在获胜后为你打掩护好偷走一张牌……你这思路展开得有点远啊。”
“反正不拿白不拿,总有用上的一天,对吧。”
“说的也是。”
梁京墨和秋半夏互有深意地对视着,笑了笑。
胜负也就此定下。罗百川放弃了游戏,接受了全部筹码的惩罚。毕竟再玩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当对战的其中一方多出一张牌时,另一方完全没有取胜的可能,因为每一轮他只需要把重复的牌放在前两局里出掉一张,最后一局就一定能保持不败,而对方则不得不在前两局里做艰难的二选一,判断他会在哪一局掏出那张底牌。
长此以往,再精明的人也有出错落败的时候。
当然如果此时不是showhand的话,也不见得完全没有办法化解。像沈君浩就因此明白了游戏里那几条看似累赘的规则意义何在。换做是他,可以中途认输放弃赌注,然后主持人就会收走双方“剩余”的纸牌,重新发牌开始下一轮,这时梁京墨手头多出的那张自然也在回收之列。从那以后双方都要靠新牌来比赛,公平对战。
但这一次既然已经showhand下去,类似做法也就失去意义了。梁京墨这一下出手,确实是正中要害,让人彻底无法可破。
“不过就算还有筹码继续,罗百川的胜算也不大。”
沈君浩心里想着,默默地摇了摇头。回想起来,精明隐忍的罗百川或多或少也是被眼前触手可及的胜利冲昏了头脑,竟然在最后一刻答应让梁京墨入场。在那以后就算他有办法扭转局势,让游戏继续下去,但自己已经翻开了最大的底牌,另一方却还保持着神秘,胜负的天平明显要往梁京墨那边倾斜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梁京墨一眼,默默盘算着换做是自己,应该如何戒备。
也许在某天,除了罗百川之外,自己也会和他对上吧。
而罗百川就这样走了,连一句大话都没有放,干脆利落地走了。刑期翻倍,他却昂着头,像是不曾失败过,走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豪迈。那些手下依旧跟在他的身后,忠心耿耿。不用问,他们从心里相信他总有一天能够把输掉的东西都赢回来。
撕去了小混混的伪装,他们的姿态正清清楚楚地告诉着在场的所有人,终有一日,他们会卷土重来。
项南星的视线却始终只追着其中的一人。肖乐平也走了,走在那群人中间,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看他一眼。这是项南星入狱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直到现在唯一的一个朋友,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是肖乐平伸出了手,让他获得了挣扎下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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