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阁老家对李妍期望甚高,从小就是拿她当中宫来培养的。当年太子还在的时候,李阁老就盼着她成为太子妃。先帝曾经也十分喜欢李妍,跟李阁老说起过亲事,李妍差不多算是一只脚踏入了东宫。
可是后来,与太子定下婚事的,却是常阳侯沈家。
这桩变故,无疑是狠狠打了李家的脸,也让李阁老与常阳侯结下了梁子。当年沈家落败,跟李阁老有莫大的关系。
如今沈仪姐弟没有死,竟然重现江湖,江东王府里最是坐不住的,自然应该就是李阁老的孙女李妍了。
月夕看着阿杏,叹口气:“你好生糊涂。殿下是什么人,有什么手段,你还不清楚么?沈娘子不见,他难道不会知道?查下来,就算你守口如瓶,他也会知道是王妃做的。到了那时候,他问也不用问,就会治你个知情不报之罪。这一层,你难道想不清楚?”
阿杏哭丧着脸,一个劲磕头,道:“公主明鉴!是奴婢糊涂,公主饶命!”
“要你命的,可不是本宫。”月夕道,“不过本宫看你伺候得尽心,倒是能为你指一条生路。你若听本宫的,本宫保你安然无恙。”
阿杏望着她,惊恐的眼睛里,生出一些期望,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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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王一早出了门,王妃李妍留在王府里。
对于这位王妃,江东王可谓是照料得尽心尽力。
花厅里,垂着一道珠翠帘子,外头有特地从京城里请来的歌伎在唱曲,案上的盘子里,摆满了李妍爱吃的各色糕点。
“王妃,”李妍的乳母杨氏走进来,在她耳边低语,“那边都安排妥当了。”
李妍颔首,将一只精巧的珍珠糕放入口中,唇边弯起笑意。
在别人眼里,江东王对她百依百顺,予索予取。李妍锦衣玉食,受尽恩荣,日子过得比京城里的李府豪奢十倍不止。人人都说,这哪里是王妃,简直皇后也要羡慕。
可只有李妍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面子上的。
江东王对她,看着敬重,实则疏离。
成婚两个多月来,李妍能见到江东王的日子寥寥无几,甚至一道过夜的时候也不多。而他的秘密,李妍更是知之甚少。
李妍知道这场婚事是祖父与江东王之间的交易,自己不过是面上摆看的花瓶。江东王既然已经给了该给的,她并不会强求什么。
但沈仪不一样。
想起她,李妍双眸中的光亮沉下。
这个人,无论是面容还是声音,李妍都深恶痛绝。这些年,哪怕只是听到她的名字,也足够让李妍恼怒。
沈仪抢走了她的东西。李妍从小就想嫁的人,梦想着坐上的位置,沈仪不费吹灰之力就夺走了。当年,李妍因此受到的屈辱,流过的泪水,一点一滴,她都记在心里,如同一潭腐坏,却无法排尽的死水。
她曾以为,沈仪早就死了。这是她唯一的安慰。
直到她得知,沈仪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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