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听说,皇上今日也住到承运殿去了。”她说,“那承运殿和如意宫可是挨着的。从前每逢夏季,先帝住在承运殿里,先皇后就住在了如意宫里,先帝处理完政务,就到如意宫里去歇着。太后将季女史带到如意宫去,是何用意,不是明摆的么?”
月夕愣了愣,忽然,醍醐灌顶。
黄昏时,赵福德来了,例行过问采选之事。
月夕问他:“皇上和太后,今日都住到如意宫去了?”
“回公主的话,太后住到了如意宫,皇上住在承运殿。”赵福德道,“承运殿里家私用物一应俱全,又凉爽得很,皇上很是喜欢。”
月夕想起皇帝昨夜答应太后时那爽快的样子,心想,怕不止是喜欢凉爽吧。
“我听说,太后的人将季女史从西苑里接出去了?”她又问道。
赵福德的目光闪了闪,露出了然之色。
“奴才斗胆问一句,公主莫非觉得这样不妥?”
“这是昨日皇上应许的,我自不敢觉得不妥。”月夕理直气壮,“不过我是采选使,季女史是秀女,论理,她受我管辖。太后的人将她接走时,无人向我禀报。”
赵福德笑了笑,道:“这是下面办事的人不周全,奴才这便过去,让那管事的人来向公主解释。”
月夕应一声,忽而又问:“皇上用膳了么?”
“还不曾。”赵福德道,“不过太后在如意宫里摆了宴席,让皇上过去共膳。”
月夕看着他,少顷,颔首:“如此,我知道了。”
回到慧园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
月夕独自坐在房里,听得花厅里叮叮当当的,是春儿和棠儿摆上晚膳。
脑子里转着好些念头,乱糟糟的。
月夕虽是在晏大的百般呵护下长大,却并非没有见识。正气堂里的镖师都是男子,月夕知道人喝醉了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还听家里的仆妇议论过一件事。有一个年轻英俊的镖师,走镖时,寄宿在一家庄子里,被主人家看中,有意招为上门女婿。镖师不愿意,主人就在晚上办了一桌酒席,将镖师灌醉了,然后让人扶回房里。才进门,却有壮汉跳出来,揪着镖师质问他为何擅入小姐闺房。这时,镖师酒醒,才发现自己就在一间绣房里,床上坐着一个捂着脸的年轻女子。主人家威胁要报官,镖师无奈,只得答应了婚事……
呸,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个声音在心里冒出来,道,说得好像皇帝跟那镖师一样单纯似的。你不清楚如意宫和承运殿也就罢了,皇帝会不清楚么?他让太后住到如意宫里,又答应季窈跟在太后身边,那就是想从了太后的意思。
月夕深吸口气,忽而觉得自己是个傻瓜。
为他担心,不如担心担心自己。
这狗屁倒灶的借尸还魂是怎么回事还没弄清楚,沈劭那仇人也还活得好好的,为皇帝操什么闲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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