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天涯镇突降大火,将知府衙门烧得一干二净。
里面的衙役仆从全都未曾烧伤,然而,事情就是这般怪异,那木梁独独砸中了路过的知府周渝,周渝当场毙命。
火势越烧越大,即将蔓延至附近的屋舍,当所有的村民纷纷赶去救大火之时,瓢瓢大雨当场落下,将那场大火熄灭。有人说,这是周渝作恶多端自食恶果;有人说,因为周渝的大侄子周虎得罪了神仙,所以降下惩罚;到底是怎么样,却也无人得知。此事直至后来,都被流传了许久许久。
离开天涯镇,长歌随着花无忧并没有回到他们的住宅,而是在上古四海八荒四处游玩。她们体验过天山上的冰雪;万丈海底的激流;沁风雅山上的落日葵;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有余。终于,在二月份的时候返回到了隐居之所。
长歌许是这段期间玩得困乏了,一回来就倒头大睡,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她只知道,当她醒来之时,四周烟乎乎的,静悄悄的一片。
梦境中的夜色似乎来得总是比往常早。
她掀开被褥,随意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虽然她能在烟暗中视物,但她还是习惯性地点燃了蜡烛。
烛光在屋内迎风摇曳着,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未曾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她抬步走出屋外去寻,在刚踏出门口的那一刹那,头突然传来了一阵眩晕。幸亏她及时扶住了门槛才没有晕厥在地。
这种感觉太过于熟悉了,长歌纵然想忘也忘不掉。
她低垂下头,伸手轻轻抚了抚还是平坦的小腹。虽然还不太确定,但若是没有估算错,怕是有一个月了吧?
她唇角泛起一丝温柔的弧度,待身上的感觉适应少许,这才抬步走出了屋外。
冰凉的冷风吹拂在脸颊上,份外的寒凉,长歌在屋外转了大圈并没有看到花无忧的身影,蹙了蹙眉,正打算回房。便看见夜色之下一道白衣胜雪的男人缓缓走了出来。男人许是未曾注意到她,直往房间所在走了过去。
长歌眼波轻轻动了动,她刻意与花无忧保持了一段距离,待前方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才抬步缓慢地跟了上去。每次,她醒来之时,都未曾见到他,不知他这次见不到她,会是怎样呢?
长歌存心躲着花无忧,隐下了身形。待那袭白衣胜雪的男人走进去屋,她立即寻了个较于观察的地方藏了起来。果见,下一瞬,花无忧便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他站在门槛处,面容焦虑地望着四方,最终选择了一个地方走去。
长歌唇角泛起一丝笑,看着他有些着急的神色,走出身正打算唤住他,突然,前方男子步伐一跨,骤然变成了一个浑身雪白剔透的白貂,往远处疾奔而去,她浑身一僵,啪嗒地一声,肩膀上的披风噗通掉地。
这一声细响,一分不落地落入到了前方男子的耳中。
“谁?”他怒喝一声,变回人形,转首,便看见一袭淡金裳的女子失魂落魄地从不远处的石头后现出身来。白倾似乎未成料到长歌会出现,脸色倏然一变。
“他呢?”长歌哑声开口,声音嘶哑得仿佛被风一吹就碎。
白倾想到了花无忧所托,轻拧了眉,低垂下头未成出声。
胸口莫名地涌起一阵窒息感,长歌艰难地抬步走到了他跟前,努力抑制着自己发颤的声音:“这些时日陪在我身边的都是你?”
白倾抬头望向长歌:“不是!”末了,他又补了一句,“只是今日……”而刚好,就被她给发现了。
“那我问你,花无忧呢?”长歌伸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臂膀,她望着他一字一句,“他在哪?”当初抛弃她的是他;离弃她的是他;守在她身边的是他;叫人顶帽他的还是他,他当真觉得戏弄她很好玩是吗?
白倾看着长歌略显得苍白的脸庞,沉吟了片刻,缓声答道:“他明日就会出现了!”
“明日?”长歌唇角勾起一道冷弧。她定定地望着他,一双澄澈的眼眸冷得出奇:“白倾,你还想骗我到何时?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你所铸造的梦境,而是幻象而已吗?我问的不是你制造出来梦境中的花无忧,我问的是他本人。告诉我,他本人在那?”
白倾轻抿了唇,眼看着瞒不过去,他索性也就不再隐瞒了。况且,他也并不想他们尊上为她付出这么多,最后,她还是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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