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县发生的事,暂时还不被裴小二所知。他在上王庄已经搜索三天了,这三天一来一直杳无音信,无论是用钱收买鼓励相互举报,还是下令窝藏王氏父子同罪斩立决。甚至他把上王庄所有百姓都拉出来,然后一户人家一户人家地搜却依然不见踪迹,仿佛这王氏父子人间蒸发了一般。
与此同时下王庄百姓们的日常生活受到极大影响,而民怨也是越来越深,最终裴小二无奈只得下令庄门日常开启,百姓们可以随意进出,同时暗中让守门士兵高度留意进出人员。
这日阳光明媚,秋老虎仍在不甘地发出余热,三辆满载着粪水的驴车从庄内慢悠悠的朝着大门驶去。一路上恶臭扑鼻,闻者无不掩鼻远避。
远远的还没走到门口,守门的士兵便上前询问,“你这车上装的是什么?”
“回军爷,是庄子上茅房里面的粪水。现如今太多了,只得拉倒外面去,沤城肥料,等来年撒到庄稼离去,明年的庄稼才回好。”拉粪水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带着他的两个儿子,畏畏缩缩的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守门的军官听后,嫌弃地看了看马车上的大桶。这桶真大,足可以容纳三四个人的样子,那军官本能的想离远一点,只是又想到军中那些军法官们可恨的脸,缩了缩脖子。
“都打开,例行检查”
“军爷,都是一些粪水,臭得很,怕熏到军爷,还是算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本来没什么怀疑的军官瞬间起了疑心,抽出佩刀,“打开,否则格杀勿论。”
老头无奈,只得听从命令,把三个桶的盖子都一一打开。顿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那军官也是忠于职守,顶着恶臭凑到大通便上查看。
只见桶内满满的黑黄之物,令人作呕。军官还不放心,又命人去根长树枝来,心中大概计算了一下桶的高度然后用树枝探了下去,一直戳到桶底,又顺着通边搅动了几圈。
确认里面确实没有藏人之后,连树枝都不取出了,直接跳到一旁。对身边低眉顺眼的老头道,“滚滚,赶紧弄走。”
“好勒,军爷我们这就走”老头说着,把盖子盖上,手中的鞭子轻轻抽到驴身上。驴儿接到讯息,摇着铃铛朝着庄外走去。
身后,军官吐了口唾沫,骂了声晦气之后,也就不再理他。
驴车出了庄门,向前上了官道足足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在一处偏僻的角落停下。赶车的老头,将车上的粪水倒掉,然后三人合力,将车上的大桶抬下去,之后又走到车上,将车上的一块木板拆掉,竟露出一个暗匣。
这匣子极窄,仅容一人蜷缩这侧身躺在里面,甚至就连稍微抬一下头都办不到。而匣子里藏着得不是王员外却又是哪个?
王员外此时显得极为狼狈,一身破破烂烂的麻衣,上面甚至滴满了渗透下来的粪水,整个人显得又臭又脏。
在王员外整理身上衣着的时候,那父子三人却已经将另外裴夫人,跟王四郎弄了出来。三人都是污秽不堪,不能见人。
幸好,那老头竟然还在此地藏了几身干净的衣服,给三人换过之后,总算摆脱了刚刚的丑态。
王员外朝着那老头拱手道,“替我谢谢你家主人,剩下的银子等我到了安邑,请他来安邑自取。”
那老头憨厚一笑,回了声,“好”,然后坐上驴车,鞭儿轻摇,驴车慢慢地沿着官道走远。
王员外望着驴车远去,叹了口气,“咱们也走吧。”说着朝这安邑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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