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你现在与我说的这些,我都是喜欢听的。”顾瞻道。
他声音略压低了些,嗓音醇厚好听。
因为离得近了,祁欢鼻息间又能嗅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松木熏香的气息。
他垂眸望着她,那种愉悦的心情完全不加掩饰:“你不讨厌我,就会对我释放善意,你不喜欢我的家世出身,就立场鲜明的拒绝我。即使拒绝了我,你明明还可以挟恩图报,可你依旧提醒我,让我不要被恩情与美色所迷,上当受骗。我不用你对我比对你自己更好,你能这般坦诚真实的待我,这已经是我从别处求也求不来的福气与真情。”
有些男人,会觉得千依百顺的女人最好。
可是,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千依百顺,予取予求时,又能从何处去分辨真心与假意?
又有谁能知道,她的所谓这些顺从和美好,有哪些是真的,又有哪些只是为了迎合而伪装出来的?
人无完人,他顾瞻就是认为像祁欢这样有立场有态度的姑娘就好的恰如其分了。
却也不知道是不是顾世子的这一番表白太动情,祁欢觉得自己脑门被他手指揉搓的地方隐隐烧得厉害。
可他手掌扣着她脑门,她又退不得。
最后实在被撩的受不了,她就报复性反弹,闷声道:“你这样就像是被谁喂了情蛊似的你知道吗?世子爷,咱俩第一次见面我就拉你上床了,你难道不该觉得我行为不检,举止轻浮,不是什么正经人吗?”
顾瞻整个人都瞬间一僵。
祁欢趁机从他掌控之下一矮身,溜了出来,往旁边走开几步。
回头再看,就见顾瞻脸都已经红成一片。
“你不是说你当时生病,头脑不清醒吗?”他抿了抿唇,后又很认真的问了一遍:“或者……你需要我对你负责吗?”
祁欢:……
祁欢知道,他这样的世家子弟是最重操守和规矩的,这话确实有点戳他雷区。
而事实上,祁欢自己虽然思想不像这些古代人这么保守,她也不是那么随便无节操的人。
可她是打死也不会告诉顾瞻,她当时那是以为在做春梦,想将他推到占便宜的。
“我与你说实话,那天的事,我确实脑子有点不清醒,但事实上,如你所见,我其实也并未介意,现在说开了也好,我们便就此揭过吧。”祁欢深吸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来,她目光扫视一眼身后的竹林,正色道,“这次你叫我过来,原意是借势皇后娘娘,替我解围,我明白的,我也领情……”
她低头,看向手里捏着的那块玉佩。
顾瞻这个人,各方面的条件真的无可挑剔了,最重要——
他是喜欢她的!
那种纯纯的,又带着小心翼翼呵护姿态的喜欢……
是个女人都要无法自拔的疯狂心动的吧?
祁欢亦不是铁石心肠,只恨这个封建社会太坑人。
她犹豫再三,还是将玉佩捏回了手心里,重新抬眸看向顾瞻:“我们先都各自冷静冷静吧,我家里最近事多,我想先处理一下。”
顾瞻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看似不动声色……
但见她迟疑之后终是又将那玉佩收了回去,本来已经悬到嗓子眼的心才又慢慢落回了实处。
如果这一次,祁欢再态度鲜明的拒绝他一次……
他可能就真的不知道该是如何再继续下去了。
不是不会死缠烂打,而是——
不想做会让她生厌的事!
他将自己的那些忐忑与欢喜,全都尽数收敛整理好,小心的收藏起来,面上神色柔和微微露出一点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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