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不由的顿住,沉着脸回转身来。
却是不说话,只是目光冷飕飕的盯着站在不远处的祁欢。
“二哥哥你知道吗,其实这一次你只有一念之差就能成功了的。”祁欢道“一点点,就差这么一点点,我们整个大房就彻底出局了。”
她说着,甚至伸出小指,比划了一下。
一副信誓旦旦,所言非虚的模样。
祁元铭被他掉漆了胃口,却还强撑着面子,再次冷笑“哦大妹妹另有高见那么愿闻其详”
“因为这出苦肉计,你演得还不够彻底,不够投入。”祁欢道“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你不懂吗你懂,可是你又太爱惜你自己了,根本就不肯以身犯险。其实你那晚但凡能再对你自己狠一点,喝了那碗参汤,弄成个和祁元旭一样的下场那么最后除非是我父亲让出爵位,否则这事儿祖父都绝对不会让它就此过去。”
祁元旭的目光沉了沉,没有接茬。
但是显然,他在认真思索祁欢这话的可信度。
“祖父的死穴在哪里,你其实很清楚的。”祁欢也不管他,接着往下说“他看重你们二房,对二叔寄予厚望,同时爱屋及乌,更盼着你能青出于蓝,在二叔之后,继续光耀门楣,将祁家推上另一个高峰。如果那天你真能豁出去不去考那个试,你才是真真正正的拔了祖父的逆鳞,他会当场震怒暴走,甚至亲自着手去查,并且在祁元旭浮出水面的第一时间就会逼着我父亲拿出爵位来换我们大房一家脱身。”
祁正钰之所以更看重祁文昂,主要原因还是祁文昂在官场上比祁文景更混得开。
他是个有野心的人,兵不甘心于守着一个日渐落魄的爵位,靠着朝廷的施舍过日子。
祁元铭起初是对祁欢的话将信将疑,可是她话到这里,祁元铭也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自己这个堂妹,似乎比自己更擅于揣摩人心。
甚至于,她这主意出的
怎么说呢叫祁元铭心里很是难受。
他当时压根没往这个角度想是真的,可就算现在重来一次,已经有人提醒他了
他再去破祁元旭那个局时,他好像也依旧是斩钉截铁的依旧不会选择祁欢这条路。
这就好像是有人摆了个大元宝,明明白白放在你面前,可是又因为中间隔了一道悬崖,脚下一个踩空就会粉身碎骨,也许有人见钱眼开,会舍得拿命去赌,但他一点也不想。
虽然
那一锭金子,也确实是看的他心痒难耐。
祁欢这番分析,才是真真正正揭到了他的短处,揭到了一个他祁元铭自己都一直忽视了的短处。
这样明显的暴露,几乎一瞬间就叫祁元铭恼羞成怒。
他的面目,就在这样的刺激之下逐渐变得狰狞。
“你加大了药量,只想让祁元旭自食恶果,要他的命。”可是祁欢看在眼里,却仿佛半点也不畏惧,依旧还在侃侃而谈,“你对别人狠,可是却对你自己过于仁慈了,你这样的人,这辈子的路注定走不远的,因为你只配欺负一下祁元旭那种心机手段都不如你的草包,一旦遇到心狠手辣有谋略的对手,你绝不是对方的一合之敌。”
“你说完了没有”祁元铭忍无可忍,终于暴怒的朝她冲过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走了两步,脚下就又猛地顿住。
祁欢看在眼里,也顿感有些难办,于是变本加厉的继续嘴炮攻击“我之前问你,能对别人下狠手的人,比比皆是,可是能以身做饵,对自己也下狠手的,那才是真正的狠人,二哥哥你是哪一种你回答不出来是吗我倒觉得二哥哥你属于第一种,不过纸糊的老虎,泥塑的金刚罢了”
祁元铭明显是已经忍耐到了极致,一张俊脸憋得通红。
他压抑着声音,却又几乎可以称之为歇斯底里的怒吼“你闭嘴”
可是,脚下却仿佛受了什么魔咒制约似的,依旧迟疑着久久不愿往前挪动。
却是恰在此时,他们堂兄妹两个之间剑拔弩张之际,忽听得他身后不远处的花木后头传来朗朗得说话声“老侯爷,您这行色匆匆的,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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