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俞大猷大笑一声,“这才是于家子女该有的作风!”
说着,向邓氏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邓氏颇有些受宠若惊。高拱显然也察觉出一些什么,疑惑道:“志辅,你这是……”俞大猷倒也不藏着掖着,苦笑道:“咨皋今年二十三,因跟着我行军打仗,迟迟没有定下婚事。这事再不定,他母亲就不让我进家门了……这孩子想自己决定,思来想去,觉得和阿福最相配……我问他,阿福对她有意思吗?你们猜这孩子怎么说?”
众人一脸黑线,都没有回应。俞大猷捧腹笑道:“他说,他尊重阿福的想法,若阿福愿意,他必护他一生,若不愿意,无非是嫌他老了,求我再生一个……他要做一辈子光棍!”
“爹……”俞咨皋脸红得吓人。阿福却忽然从人群里走出来,声音清澈而坚定,“我愿意。”
一个是我愿。一个是我愿意。这话一说,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俞大猷和俞咨皋,也包括邓氏和于可远。“阿福,这事可不能乱说……”邓氏一把将阿福拉回到自己身边,满脸的责难。于可远深深望着阿福,“阿福,这事,你想清楚了吗?你知道这样选择,今后将面对什么吗?”
“哥,我想清楚了,我想自己做决定,就像你和姐姐一样。”
“这真是……”于可远忽然苦笑了一声,转头望向俞咨皋:“俞大哥,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俞咨皋挠挠头,“我……我以后补偿你就是了。”
高夫人看出事情复杂,便接过话茬,将邓氏等一众女眷都领走了。四下沉默,谁都没有应声。于可远站在高拱身旁,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俞咨皋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不敢看向于可远。忽然——赵贞吉望向于可远:“我听说,你和高小姐合婚的事,是冒名顶进的?”
于可远一怔,答道:“是。”
他答得很坦然,这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而且,在民间这种情况并非没有。有的人家不合意婚事,不想让长子栽跟头,有时也会行顶替之举,让庶子或次子顶替。他是没有办法,当时名声臭了,若亮明身份,高家大房那头自然愿意,高礼和高邦媛铁定会拒绝。赵贞吉又道:“你顶替的是自己哥哥?”
连赵贞吉都知道……这当然也不奇怪。于可远还是应道:“是。”
“顶得好。”
啊?赵贞吉接着说:“这也算是……冥冥中的一种缘分吧,既然你和高小姐这样有缘,怎么都会相遇的。大师,您觉得呢?”
——道理就是掌握在有权有势的人手里。顶替,到底是不光彩的事。若是严党当权,会说他图谋不轨。清流当权,又说是缘分所致。老和尚微微一笑:“风雨顺时,谷稼成熟,一切有情,无病欢乐。冥冥中自有天定,两位施主珠联璧合,是旁人不能拆散的缘法。”
赵贞吉又问:“不知大师如何看咨皋和阿福之间的缘分?”
老和尚沉默了一会。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他。老和尚轻叹一声,摇摇头,到底是没说出来。俞咨皋心下一沉,“大师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我若说了,你便信吗?”
俞咨皋摇摇头,“无论是好是坏,我都不信,我只信我自己。”
老和尚道:“这便是了,既不信,便无需言。诸位以为呢?”
老和尚说这话时,是看向赵贞吉的。赵贞吉尴尬地一笑,应道:“大师说的在理。”
“呵呵。”
高拱冷笑一声,讽刺他拱火也没拱明白。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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